在三清山這等洞天福地深處布下此等竊取地脈靈機的惡陣,如同在人體要害處插入一根緩慢放血的導管。
稍有疏忽,那將是毀天滅地的傷害!
她正凝神探查,試圖找出陣眼或是更多線索時,遠處天際,一道熟悉的青色劍光破空而來,速度極快,帶著一股銳利而正直的氣息。
是雲衍。
顯然,他也是發現了這邊的異常,亦或者是接到了清虛道長的什麼指示,直接尋了過來。
白鷺眉頭微蹙。
她本意是想先獨自探查清楚再做打算,但雲衍的到來,打亂了她的計劃。
以他的性格,見到此地情景,恐怕立刻就要動手破陣。
果然,劍光在穀口上空一頓,顯出雲衍挺拔的身影。
他麵色凝重,手持長劍,目光如電掃過幽深的峽穀,顯然也感受到了穀中那不尋常的陰冷與靈氣的異常流失。
“何方妖孽,竟敢在三清聖地布此惡陣!”雲衍聲如冷玉,在山穀間回蕩。
他並指如劍,一道淩厲的劍氣便朝著他感知中一處陣法節點激射而去。
“住手!”白鷺不得不出聲製止,身形從古樹後閃出。
雲衍聞聲,劍氣一滯,轉頭看到白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被警惕和一絲不讚同取代:“白道友?你為何在此?此陣陰邪,必須儘快破除!”
“我知道此陣陰邪。”白鷺快步上前,擋在他與那陣法節點之間,“但你如此莽撞破陣,隻會打草驚蛇,布陣者手段高明,此陣與地脈牽連頗深,強行破之,恐會引起地氣反噬,傷及山根,甚至讓主謀警覺遁走,而且——你不是走了嗎?”
白鷺看著雲衍。
雲衍老臉一紅,他走是走了,原本是想著一鼓作氣殺到江城把事情了解的,奈何,身子骨不爭氣——餓了。
正值早餐時間,於是他在附近找了家早餐店坐了下來,吃到一半,發現三清山的氣息不對,感覺扒拉完衝了上來。
但這些能說給白鷺聽嗎?
當然不能!
於是雲衍握緊劍柄,語氣堅持:“難道就任由此陣繼續侵蝕地脈?除惡務儘,豈能因噎廢食!”
“沒人說要任由它侵蝕。”白鷺耐著性子解釋,“此陣布設精巧,必然有陣眼核心維持。找到陣眼,才能以最小的代價根除隱患,甚至可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之人。你這一劍下去,除了驚動對方,還能得到什麼?”
雲衍看著白鷺,又看了看幽深的峽穀,眉頭緊鎖。
他明白白鷺說得有道理,但感受到地脈靈氣被不斷竊取,他雖然不是三清山弟子,但同為正道,同宗同源,他心中的焦灼與憤怒難以抑製。
就在這時,穀地深處,那陣法核心區域,似乎因為雲衍剛才那一下試探性的劍氣引動,或者是察覺到了兩人的存在,異變陡生!
一股比之前濃鬱十倍的陰邪之氣猛地從地底滲出,伴隨著一陣低沉的、仿佛無數冤魂嗚咽的嘶鳴,地麵上的偽裝陣法節點驟然亮起幽暗的光芒,整個山穀的溫度瞬間驟降,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掛上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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