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熙放下心,隻高高興興離開。
有什麼比看見自己討厭的人倒大黴更值得開心的事麼?
最好是就這麼死掉算了。
然而沒過多久,她就聽到對方不但沒出事,還因此得了父皇賞賜的消息,氣得差點將父皇賞給自己的玉擺件都摔掉。
禦賜之物不可損壞,何況還是她敬佩的父皇賜給自己的,薑若熙向來都十分小心地擺放著,更是因此驕傲。
如今才過多久,父皇就接連賞了好些小玩意到明華宮,照這麼下去,豈不是遲早要搶走屬於她的寵愛。
該死的賤人,她薑若熙和她沒完!
…
薑禾這一病,就直接病過了年關。
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後,她才終於得到批準可以出去轉悠。
許是因為新年,連著好幾日都在放晴,甚至路邊的積雪都消散不少,不再是純潔的雪白。
理所當然的,她原先堆的雪人也開始融化。
薑禾如往常一樣,揣著暖手爐坐在門檻那,看著臨秋幾人在忙活她的菜園,時不時大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涼絲絲的,帶著樹葉和泥土的氣味,滿是生機。
吸進來,再呼出去,就是一連串的白霧。
她在這自娛自樂,沒過一會就被自家娘親捏住了命運的喉嚨。
薑禾癟癟嘴,感受到自己鬥篷被人從後麵提起,仰起小腦袋賣慘。
“娘親……我都在房間躺了好幾日了。”
蘇婕妤無奈道:“又不是不讓你出來,成天坐在門檻上像什麼樣子,也不嫌臟。”
“我覺得挺乾淨的啊。”薑禾小聲嘀咕了幾句,倒是聽話的從門檻上站起來,還順勢拍拍屁股。
除去宗教信仰和封建迷信的部分,這會兒門檻更多的是象征身份與地位,如君臣禮儀、尊卑之彆。
彆說踩門檻了,宮人還得日日擦拭,所以乾淨得不能再乾淨。
正好在屋簷下,又能最近距離看向院子,是以這個冬天薑禾沒少賴在這看雪景。
知道跟小姑娘講道理沒用,蘇婕妤歎了口氣,再見對方眼巴巴看向自己,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便將剩下的話又咽了回去。
算了,歲歲開心就好。
摸了摸她的小臉蛋,見還溫熱著,才將人帶到大堂坐好,又像是在給她做心裡建設一般,緩慢道:“你中藥之事……陛下的意思是當做沒發生過。”
說到這裡,她不自覺捏緊了帕子,顯然心中也是不滿意。
剛想深呼吸壓下這股鬱氣,就見一雙小手覆蓋在自己之上,隨後對視上小姑娘澄澈卻異常清明的雙眸。
“娘親彆生氣,歲歲知道的。”
女兒自從開口說話就異常早慧,因此蘇婕妤很少有事瞞著她,此時見她心中清楚,又是心酸又是無奈。
因著她沒本事,連女兒都平白無故低彆的公主一等。
若是其他皇嗣出現這等大事,怎麼也是要追究責任的,甚至連照顧的宮人都得跟著受罰,到歲歲這裡,卻是一句暗示和賞賜就給打發了。
蘇婕妤越發心疼,忍不住將小姑娘攬在懷裡。
薑禾乖乖被她抱著,一雙圓潤的眼眸裡卻是沒有多少情緒。
這個結果早在那些賞賜到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便宜爹作為皇帝,不可能查不到結果,左不過是不想將事情鬨太大。
至於是暗地裡處理了,還是包庇下來了,薑禾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