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力幾乎完全消耗在了朝堂之上,就算下了朝他也會整夜整夜地批改奏折。
自從他將銅鏡鎖入鐵盒後,他的內心愈加沉重,他用紛繁的政務來麻痹自己。
他幾乎宿在了禦書房,已經好久沒有回過寢殿。
一天,在朝堂上,一名大臣提出關於他娶親的問題,建議他儘快娶妻誕下龍嗣。
蕭焱辰突然爆發出怒火,幾乎是讓人當場處決了那個大臣。
蕭焱辰登基之後,雖然嚴肅,卻是一個極為明辨是非的明君,受到大臣們和百姓的擁戴。
隻是他雙腿殘疾,從不納後宮,讓幾個有心的大臣忍不住著急。
今日想推薦自家女兒的大臣,試探性地提起這個話題,卻沒想到會引起新帝的暴怒。
那名大臣被嚇得連連跪下,聲淚俱下地告罪,蕭焱辰才免去他的死罪。
隻是也趁著這個機會放話道:“若今後膽敢再提起此事,無論是誰都以死罪論處。”
那名大臣額頭上滿是冷汗,其他人也不敢再提此事。
衛恒和李鐘書站在一旁,心中早已明了蕭焱辰的怒氣來自何處。
李鐘書略微皺眉,心裡有著些許的擔憂。
衛恒則看著蕭焱辰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憂慮。
隻有他們兩人知道蕭焱辰和神女之間的往事。
衛恒更是清楚,陛下有多喜歡那位神女,而得知自己的腿治療無望後選擇了與神女斬斷所有的聯係。
他知道這樣的決定對蕭焱辰來說是痛苦的,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李鐘書沒有放棄尋找神醫,他希望可以有奇跡出現。
希望可以再次看到新帝陛下再次站起來,看他拿起劍上戰場的英姿。
如果奇跡那麼容易出現,也不可能會被叫做奇跡。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找來的那些能人異士看完新帝陛下的腿之後都搖起了頭。
以至於陛下已經開始拒絕召見神醫……
蕭焱辰久違地回到了寢殿,氣氛有些沉寂,沉甸甸的空氣似乎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他本來隻是打算稍微休息片刻,緩解一日來的疲勞,然而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裝著銅鏡的櫃子。
自從他將銅鏡收起來,幾乎不再理會它,那盒子便成了他內心的一個禁忌。
然而今天,或許是因為朝堂上的不愉快,他心中壓抑的情緒讓他情不自禁地走到櫃前,竟伸手拉開了櫃門。
鐵盒靜靜地躺在一側,他的手不自覺地伸向了它。
那一刻,蕭焱辰的心情複雜,情緒交織,仿佛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在引導著他。
倏地,一張紙條從鐵盒沒有關嚴的縫隙中掉落,蕭焱辰低下頭,顫抖的手撿起了它。
紙條邊緣略微皺褶,他的指尖輕輕滑過那張紙條,感受著其中殘存的溫度。
蕭焱辰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的目光在那張紙條上遊移了幾秒,終於,還是看向那娟秀的字體。
每一個字都那麼熟悉,仿佛是從她溫暖的聲音中直接傳來的。
顧晴說她在幫他尋找治療腿的方法,隻要他去接受一個檢查,一定可以治好。
那溫暖的文字,猶如冰冷的深淵中突然湧現的暖流,瞬間湧入了蕭焱辰的心頭。
他的胸口微微一震,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被撕開,裸露出最深處的柔軟與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