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夜風拂過,帶來遠處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和守夜弟子低低的交談聲。
蘇塵音忽然想起什麼,眉頭微蹙,纖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
“音音,你怎麼了?”君亦玦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眉心,指腹溫熱,似乎要將其間的褶皺撫平。
蘇塵音輕歎一聲,聲音如珠落玉盤:“今日之事,白長老和白落盈他們對我會更加記恨,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眼前浮現白落盈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如同淬了劇毒的蛇信,陰冷粘膩,讓人不寒而栗。
君亦玦眸色一沉,周身氣息驟然冷,宛如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帳篷內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燭火不安地搖曳起來。
但當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時,那寒意又頃刻間化作三月春水。
“無妨。”他輕撫她的長發,聲音溫柔卻不容置疑,“若他們不識好歹,殺了便是。”
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卻透著森然殺意。
蘇塵音抬眸看他,隻見他俊美的麵容在昏黃燈光下半明半暗。
高挺的鼻梁投下淡淡的陰影,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線,眉目如畫卻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這樣一個人,此刻卻將她小心翼翼地護在懷中,仿佛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是啊,再有一次,殺了!”蘇塵音莞爾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淩厲。
她從來不是任人欺淩的弱女子,前世身為頂級異能特工時,手上沾染的鮮血可不少呢。
她和阿玦從來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若非顧及季清序和蘇翊的情麵,以她和阿玦的手段,他們早就讓白長老和白落盈血濺當場。
她緩緩閉上雙眼,將頭靠在君亦玦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他的懷抱溫暖而安心,帶著淡淡的冷鬆香氣,讓她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帳篷外,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山林之間。
銀白的光輝為萬物披上一層輕紗,遠處的山巒如同沉睡的巨龍,在夜色中勾勒出起伏的輪廓。
偶爾有幾聲夜鳥啼鳴劃破寂靜,更添幾分幽深。
帳篷內,這片寧靜的夜色,卻也為這對戀人增添了幾分浪漫的氛圍。
鮫紗燈柔和的光暈籠罩著二人,在地上投下交纏的身影。
君亦玦輕輕吻了吻蘇塵音的發頂,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與此同時!
在白落盈的帳篷裡,氣氛卻如同冰窖一般寒冷刺骨。
一盞殘燈如豆,在風中搖曳,將她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猙獰。
白落盈靜躺在床上,目光死死盯著帳篷頂部,眼中翻湧著滔天的恨意。
儘管她手臂上的傷口在服用了尊師級上品療傷丹後已經愈合大半,但一想到今天所遭受的屈辱,她心中的怨恨愈發濃烈。
“蘇塵音,今日之仇,我必加倍奉還!還有陸子澈,你們給我等著……”
她咬牙切齒地低語道,聲音仿若從牙縫中擠出,透著徹骨的恨意。
她纖細的手指死死攥緊錦被,指節發白,青筋暴起。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白日裡的一幕幕——
蘇塵音那居高臨下的眼神,陸子澈毫不留情的嘲諷,還有周圍弟子們或看戲或憐憫的目光——
這一切都讓她如墜冰窟,又似烈火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