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序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笑聲中卻帶著幾分蒼涼：“音丫頭，你的好意季伯伯心領了。”
“但季伯伯這把老骨頭，還是留在這裡守著天衍宗吧。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半生的心血啊，是我一生的牽掛，這裡還有許多事需要我處理。”
你們放心離開便是，不必為老夫擔心。”
他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況且，宗門裡那些小兔崽子們，沒我看著，指不定鬨出什麼亂子來。”
蘇塵音還想再勸，卻被蘇翊輕輕拉住了衣袖。
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理解。
紀璃兒則紅了眼眶，她知道師父對天衍宗的感情有多深。
而師父之所以留在天衍宗，是為了等一個人。
蘇塵音心中雖有些遺憾，但也理解季清序的決定：“好吧，季伯伯。那您一定要保重，我們會時常想念您的。”
季清序點頭：“你們也是，一路小心。若遇到什麼困難，能回來，天衍宗永遠是你們的家。”
“時間不早了，”季清序轉過身，強作笑顏，“你們該啟程了。”
眼看著就要離開，蘇翊和紀璃兒眼中滿是不舍。
蘇翊和紀璃兒對視一眼，忽然齊齊跪地，向著季清序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徒兒走了，您要保重身體。”蘇翊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師父，您保重！”紀璃兒聲音哽咽，帶著濃濃的眷戀。
季清序連忙上前攙扶，他的手在微微發抖：“起來，快起來！你們這一去，路途遙遠，為師隻盼你們平安。”
蘇翊和紀璃兒緩緩地站起身子。
蘇翊用手擦拭了一下微紅的眼眶：“師父，您放心，徒兒定會照顧好自己和紀師妹，還有妹妹他們。”
紀璃兒也堅定地點點頭，說道：“師父，您的教誨徒兒都銘記於心，此去定不會讓您失望。”
當師徒三人相擁時，蘇塵音他們悄悄退到一旁，給這最後的告彆留出空間。
她看到季清序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看到蘇翊緊握的拳頭，看到紀璃兒咬得發白的嘴唇。
終於，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刻。
蘇塵音走上前：“季伯伯，您放心吧，我們會互相扶持的。”
季清序微微點頭，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仿佛要將他們的模樣深深印在心底。
“你們這一路，定要小心謹慎。蒼明界之外，天地更為廣闊，未知的危險也更多。”他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蘇塵音自信一笑：“季伯伯，您放心，我們都有準備，我們定能平安。”
季清序看著蘇塵音，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他點了點頭，抬眸望向天空：“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們趕緊出發吧，彆耽誤了行程。”
蘇塵音他們十二人聞言，紛紛向季清序深深鞠了一躬。
蘇塵音取出空間置物符，對紀璃兒輕聲道：“紀姐姐，先委屈你一下。”
紀璃兒點點頭，身影漸漸消失在銀光中。
一切準備就緒，蘇塵音轉過身去，與眾人一同邁步離去。
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季清序的視線之中。
竹舍門前，季清序負手而立，山風吹動他的衣袍。
他看著蘇翊和蘇塵音漸行漸遠的背影，忽然高聲喊道：“記住！無論走到哪裡，天衍宗永遠是你們的家！”
遠處的蘇翊沒有回頭，隻是高高舉起手臂揮了揮。
但季清序分明看到，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徒弟臉頰滑落，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山路儘頭，季清序才緩緩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