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紀璃兒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與蘇塵音產生隔閡。
“我怎麼會恨她呢?”紀璃兒輕笑一聲。
她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那是蘇塵音前日送她的療傷之物,“我巴不得她這樣做。”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猛地攥緊了衣袖,指節發白。
“西門家族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是家,而是地獄。”紀璃兒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母親就是死在這個地獄裡,屍骨無存。”
她的話語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蘇翊的心上,讓他心疼不已。
紀璃兒緩緩地抬起頭。
當她的目光與蘇翊交彙時,他驚訝地發現,她眼中的恨意竟然如實質化的冰刃一般,冰冷而鋒利。
一滴清淚,順著紀璃兒的臉頰滑落,“我恨他們。”
“紀師妹...”蘇翊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來。
他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紀璃兒,心中一陣刺痛,想要上前安慰她,卻又害怕自己的舉動會讓她更加傷心。
於是他隻能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鬆開又握緊。
紀璃兒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悲傷。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況且,在塵音的置物空間符裡,那位白裳姐姐不僅治好了我的傷,還修複了我被封印的記憶。”
她頓了頓,眼中浮現複雜神色,“我想起來了,想起來我根本不是西門烈的親女兒。”
“怪不得他對我如此狠心,這些年的打罵、囚禁,還給我挖心取血,不過是泄憤罷了。”
紀璃兒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卻字字清晰。
“什麼?!”楚墨驍手中的酒葫蘆“哐當”落地,琥珀色的靈酒在枯葉上蜿蜒成河。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紀璃兒,“你不是西門烈的親女兒?”
蘇翊的瞳孔也猛地收縮了一下,他顯然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蘇塵音的眸光微動,若有所思地看向紀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陸晏宸和冷樾等人也露出震驚之色。
紀璃兒深吸一口氣,走到篝火旁坐下。
火光在她臉上跳動,映出她眼中深藏的痛楚。
“是啊,”她聲音飄忽,“我母親在將我送出西門家族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
夜風突然變得猛烈,吹得篝火搖曳不定。
一片枯葉打著旋飄落在紀璃兒膝頭,她無意識地捏著葉柄轉動。
“我母親司馬皎月,本是司馬隱世家族的嫡女。”紀璃兒的聲音很輕,卻又字字清晰。
“她天賦極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擅長音律,一曲《鳳求凰》能引來百鳥朝賀。”
說到這裡,紀璃兒的嘴角微揚,似乎回憶起了母親演奏時的風采。
蘇塵音靜靜地聽著,看著紀璃兒的側臉,心中湧起酸澀。
她悄悄坐到了紀璃兒的身邊,不動聲色地握住她冰涼的手。
璃兒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蘇塵音的舉動,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篝火上,繼續說道:“母親年輕時曾遊曆四方,在南海之濱結識了一位女散修。”
紀璃兒眼中浮現溫柔之色,“那人雖無門無派,卻天賦異稟,二十出頭便已靈王七階。母親和她一直曆練,最後成為相談甚歡的好朋友。”
“最後,司馬家族給母親的曆練時間結束,無奈之下,她們二人便約定三年後再見,可母親回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