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少紀元,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當初的幼苗已長成遮天蔽日的參天巨樹,金色的枝葉撐開了億萬光年的範圍,葉片上流轉的道紋演化出星辰運轉、四季更迭。
無數光點從枝葉間飄落,落地便化作山川河流、飛禽走獸,原本死寂的混沌竟被它硬生生造出一片生機勃勃的領域。
“原來萬物起源是這麼回事……”蘇塵音看得目瞪口呆,突然覺得以前修煉的那些典籍簡直像過家家。
就在這時,黑暗的儘頭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一股粘稠如瀝青的黑色潮水正從四麵八方湧來,所過之處無論是星辰還是生靈,都瞬間被腐蝕成虛無。
那潮水帶著毀滅一切的惡意,瘋狂撲向鴻蒙樹的根係——那裡是支撐整個領域的根基。
“難道那就是黑暗勢力……”蘇塵音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結陣!守護鴻蒙樹!”
一聲清越的女聲劃破混沌,隻見一名身著月白道袍的女子踏空而來。
她手中握著一柄刻滿星紋的法杖,法杖頂端的晶石亮起柔和卻堅韌的光芒。
而她的身後跟著個玄衣男子,長劍出鞘時帶起漫天劍影,眼神冷冽如冰:“鴻蒙傾覆,萬界皆滅!今日便是戰死,也要守住鴻蒙樹!”
他們身後,無數身著古老道袍的強者如潮水般湧出,有白發蒼蒼的老者,有英氣勃勃的少年,甚至還有抱著嬰兒的婦人。
他們手拉手結成巨大的防護罩,將鴻蒙樹的主根牢牢護住。
“這就是守護者?”蘇塵音看著那對領頭的男女,莫名覺得眼熟。
月袍女子法杖揮動間灑落的光暈,她發現這個法杖像極了自己契約拿一根藍彼穹杖。
男子揮劍時的靈力軌跡,竟和自家哥哥的劍術有幾分相似。
蘇塵音想要看清他們兩人的模樣,卻發現越看越模糊,根本看不清。
黑色潮水撞上防護罩的瞬間,發出刺耳的滋滋聲。
最前排的守護者瞬間被腐蝕得露出白骨,卻沒有一個人後退。
“以吾之血,祭吾之陣!”月袍女子突然咬破指尖,將精血滴在法杖上。
防護罩瞬間爆發出刺眼的光芒,暫時逼退了黑色潮水。
“妹妹!”玄衣男子驚呼,想去拉她,卻被她用眼神製止。
“哥哥,彆管我,”女子笑得淒美,“守住鴻蒙樹,就是守住我們的家。”
黑色潮水再次湧來,這次比之前更加洶湧。
防護罩上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不斷有守護者被潮水吞噬,慘叫聲此起彼伏。
蘇塵音看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想衝上去幫忙,卻發現自己隻是個旁觀者,連一絲靈力都調動不了。
“殺啊!”
“為了鴻蒙樹!”
“為了蒼生!”
“為了和平!”
“為了我們子孫後代,我們拚了!”
守護者們前赴後繼地衝向黑色潮水,用血肉之軀填補防護罩的裂痕。
有人自爆,有人燃燒神魂,用最慘烈的方式延緩著毀滅的腳步。
月袍女子的身影越來越透明,她法杖上的晶石已經黯淡無光。
玄衣男子將她護在身後,長劍染血卻依舊挺拔:“妹妹,還記得我們剛入守護者陣營時說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