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凝淡淡的抬起雙眸看向她,不答反問道:“侯夫人,你覺得我今日是為何而來?”
侯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仍是一臉的平靜,實在是不知她究竟為何而來?
在博弈的局麵裡,最可怕的莫過於對方把你的底牌摸清了,而你卻連對方的明牌都看不清。
猜不透秦梓凝的用意,讓侯夫人一時間沒了主意。
思索良久,侯夫人終是從位子上起了身,朝著秦梓凝行了大禮。
秦梓凝雖已預料到了她會有此動作,但卻並沒有伸手阻止。
儘管讓侯夫人這麼一個品級不低於她的長輩向她行大禮,擱平時是得折壽的。
可今日這禮,侯夫人得行,她得受了,後麵的話才好好繼續往下說。
“侯夫人,這是何意?”
侯夫人兩手相交朝地,額頭輕抵在手背上,將自己的脊背彎到了不能再彎了。
“秦將軍,還請你伸出援手,救一救昌平侯府裡無辜之人的性命吧!”
曆朝曆代,皇權之下,因一人之錯而置全族之人受累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昌平侯府這事,要是真的清算起來,又何止隻昌平侯府一府的人受累,怕是得累及九族。
秦梓凝伸手將侯夫人扶了起來,“候夫人,我要救的不僅僅隻是昌平侯府裡這些無辜的人。
我要救的是邊關那些好不容易才得了幾年安寧,不受戰爭之苦,不必背井離鄉,不必妻離子散的老百姓們!”
侯夫人聞言狠狠地閉了閉眼,正如秦梓凝所說的那般,她曾也在邊關待過,見過邊關的百姓有多麼不容易。
先皇在位的前十年,邊關年年都有戰事,大戰小戰不斷,百姓苦不堪言。
直到秦家的大爺秦雲鬆帶著兄弟一道從了軍,一路從漠北安定到了南境,莫乾國送了公主進京聯姻求和,漠北一帶才得於平穩了下來。
南境這邊,雖沒有漠北安定,偶爾還是會和敵國之間產生小摩擦,可再也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爭,於邊關的百姓來說這已是幸事了。
前些年,東海那邊動亂不堪,秦家兒郎又都駐守於漠北和南境,朝中的其他將領又屬實是不堪重任。
逼得侯夫人的父親,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將軍都想再度上馬,率軍出發了。
幸而,先皇的幾個兒子裡還有南弦王這個兒子沒丟了馬上的功夫,有勇有謀不說,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顆為君為民的心。
還未到弱冠的年紀,就已是一方將領,靠著血性拚殺穩住了東海的局麵,他在東海的那幾年,東海的局勢都是平穩的。
直到先皇將他召回京中一年後,東海又有了動蕩,為了儘快平複東海之亂,君熠這才又帶兵去了東海。
隻是這一去,他連先皇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朝中的大臣,也有人私心裡會想著,若先皇駕崩之時,君熠在京中的話,這皇位上坐著的人還真不一定是誰。
侯夫人想到這些,便睜開眼看向了秦梓凝,輕聲的說道:“秦將軍,你想知道什麼便問吧!我定會知無不言。”
秦梓凝聞言,鬆開了侯夫人的手,朝著她微施了一禮,“如此,我便替邊關的百姓們謝侯夫人相告之情了。”
施完禮,秦梓凝也不再拐彎抹角了,她直奔主題,“侯夫人,世子爺的毒究竟是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