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褚青陽沉思間,他的電話響了。
是一排熟悉的號碼,僅看了一眼,褚青陽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薑小芸。
褚青陽的前女友,於十天前,也就是褚青陽成為秘書的前一天和他分手,不,準確來說,應該是褚青陽主動和她分手。
如果是十天前,或許打死薑小芸也不可能想到,在她眼裡,一無是處,幾乎連工作都丟了的褚青陽搖身一變,會成為縣委書記的秘書。
褚青陽本想直接掛斷她的電話,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哪怕恨透了對方,哪怕討厭得要死,也不能在行為上輕易表露出來。
想到這裡,他按下了接聽鍵,卻沒有說話,僅僅是從鼻腔中哼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青陽,我聽說黃子揚死了?”薑小芸開口便問道。
褚青陽暗想,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僅僅一夜,黃子揚之死,就連薑小芸這個交通局辦公室副主任都已經知道了。
“你都知道些什麼?”
褚青陽的聲音有些冰冷,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但聽在薑小芸耳中卻冷若冰霜,如果換做沒有分手前,褚青陽一定不會以這樣的口氣口吻和她說話。
如果褚青陽真如此說了,定然會引來薑小芸一陣瘋狂的咆哮和怒吼。
但現在,她沒有,似乎也沒有在意褚青陽說話的語氣,道:“我聽說他得罪了人,被人殺害的,死得可慘了,一刀封喉。”
聞言,褚青陽眉色微動,看來,不光自己懷疑黃子揚因為得罪了什麼人,被人謀殺,就連外界也如此傳了,否則,薑小芸如何知道?
“還有其它事嗎?如沒有,我掛了。”
“彆,等等,青陽......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得罪了什麼人?被什麼人所殺?”見褚青陽冷言相對,就要掛電話,薑小芸急切道。
褚青陽眼睛一亮,剛想問:你都知道什麼?
但話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關於案件真相,公安局會去調查,真相會有大白的一天,哪怕薑小芸知道些什麼,他也不想從她口中得知。
因為,他太了解薑小芸這個女人了。
在學校戀愛時,她保持著校園的純真和真摯,但出了社會,她已經被徹底磨平了棱角,尤其是褚青陽在青林鄉待了三年,無望調回城裡時,她漸漸暴露了趨炎附勢,嫌貧愛富的本性。
她的骨子裡一直透著不服輸想要往上爬的勁兒,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不惜將自己送上交通局副局長李雲傑的床。
想到這裡,褚青陽牙齒已經被他緊緊咬住,眼底的怒火漸漸彌漫開來。
也正因為薑小芸給褚青陽種了草,她才能如此之快地爬到交通局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
褚青陽不知道是恨她,還是怪自己無能?
總之,現在的他非常反感薑小芸,這種反感不光因為她在他的頭上種了一片綠,更多的是,兩人在一起四年,直到分手之際,褚青陽才真正認清薑小芸是個怎樣的女人。
此刻褚青陽已經不想再和她多說一句話,哪怕她說的,極有可能和黃子揚有關。
如果她真知道什麼,作為交換條件,她告訴褚青陽之前,一定會提要求,褚青陽太了解她了,不想給她任何的機會。
當然,更多的是,褚青陽不想再和這個女人有任何牽扯。
並且,如果薑小芸掌握了什麼,公安局也一定會有線索,既如此,自己可以從公安局獲得,又何必和薑小芸糾纏?
“不想。”
褚青陽僅僅說了兩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薑小芸見電話被褚青陽無情掛斷,已經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胸脯起伏,臉色黑紫。
她的表情,褚青陽自然看不見,他再次陷入了沉思:難道,薑小芸真的知道點什麼?外界傳言又有些什麼?這些事不會空穴來風,難不成真有知情人?
......
原本下午,褚青陽打算在家補覺,明天再去上班的,但想到縣委大院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中讓剛剛進入這個圈子的褚青陽有些壓抑甚至不適應,他就決定去上班。
他初為縣委書記秘書,已經讓很多人紅了眼,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背後盯著他,暗罵他走了狗屎運,能夠成為縣委書記的秘書。
他目前的位置不穩,在家偷懶一個下午,很有可能被人穿小鞋。哪怕昨晚沒睡,下午也一定要打起精神去上班。
連中飯都沒吃,褚青陽睡了一個午覺,讓自己大腦清醒些後,準時來到了縣委大院。
按照當秘書以來這十天的習慣,每天來辦公室的第一件事是看阮南星當天的工作計劃,然後找縣委辦主任彭連海核對行程安排,核對無誤後,再向阮南星彙報,最終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