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萬萬不可!”
方嬤嬤連忙攔住暴怒的老夫人,“秦瑾之死不足惜,可少夫人多精明的人,您這邊處置了鄒氏,那邊少夫人怕是就要起疑了,若少夫人順藤摸瓜查出了鄒氏的真實身份,怕是整個侯府都要不得安生了。”
“我還需要顧忌她沈南枝?!”
方嬤嬤給老夫人拍著背順氣,歎氣道,“先前世子爺給柳姨娘贖身,讓柳姨娘一個青樓女子入了侯府大門,已經很讓人看笑話了。若是再傳出讓外室隱姓埋名更換身份到小公子身邊伺候,怕是整個侯府的名聲都不用要了。”
方嬤嬤苦口婆心地勸,“這事兒真鬨大了,到底是侯府不占理,丟臉的也是世子爺。”
老夫人瞪眼,“沈南枝她還敢鬨?”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少夫人雖然沒了做太傅的父親,可還有個一品誥命夫人的母親,少夫人爹娘溺愛女兒是出了名的,若事情鬨大,就算少夫人忍氣吞聲,隻怕那位沈夫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侯府沒有休了沈南枝,沈家就該千恩萬謝,我就不信李蓉敢到侯府鬨事。”
“我的老夫人啊。”
方嬤嬤壓低聲音勸道,“少夫人失貞的事,咱們在侯府私下拿捏少夫人是無妨的,可這事兒肯定不能鬨到外頭的,否則惹惱了那位……”
方嬤嬤打個寒蟬,“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
提起那位。
像是一桶冷水兜頭澆下,老夫人臉色一白,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對。
事情不能鬨大。
有些事情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
隻是這樣受製於沈南枝,讓老夫人覺得窩火極了。
奈何不了沈南枝,她就把滿腔怒火發泄到秦瑾之身上。
老夫人吩咐方嬤嬤,“你去一趟青竹園,就說我想望哥兒了,把望哥兒接過來住一段時間。另外,讓丫鬟婆子把川兒的行李收拾收拾,全搬去翠微院,就說柳姨娘受了委屈,這段時間讓川兒好生安撫安撫她。”
這法子好。
世子時常借著看望哥兒的名義去青竹園跟秦瑾之私會。
把望哥兒接到壽安堂。
世子就沒了去青竹園的由頭。
讓世子冷落秦瑾之,又讓世子搬到柳姨娘院子裡。
這是剜秦瑾之的心呢。
“世子怕是不情願。”在世子心裡,秦瑾之的地位還是相當高的。
老夫人冷哼,“等川兒當差回來,把今兒個府裡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訴川兒,他心中有數,知道該怎麼做。”
“是。”
……
消息傳到攬星院的時候。
春分四個人都要氣炸了,“老夫人對鄒氏的責罰竟然這麼輕,還默許夫人把事情壓下來了。”
“幾個姨娘那邊什麼反應?”
說起這個,春分更生氣了,“夫人讓人去幾個姨娘院裡傳話,說是熏香的采買出了問題,還說賣熏香那鋪子的掌櫃和夥計都跑路了,如今尋不到人。她故意說得含糊其辭,分明是想引幾個姨娘疑心少夫人,那老虔婆為了維護自家侄女,竟往少夫人身上潑臟水,真真是惡毒!”
沈南枝輕笑。
夏至氣鼓鼓的,“少夫人你還笑得出來。”
“是秦氏會做出來的事。”
見幾個丫頭都憤憤不平,沈南枝笑道,“我本也沒打算將秦瑾之一擊斃命,今日之事,隻需要在老夫人秦氏和裴越川心裡埋下一顆種子,待他日這顆種子長成參天大樹,這侯府自然容不下她。”
聽沈南枝這樣說,幾人縱然不甘,也隻能壓下情緒。
“芷兒走了?”
“走了!”
提起白芷,春分瞬間恢複了好心情,她彎起眼睛,“動靜鬨得還挺大,說是今兒個在壽安堂時,夫人不知禮數言語侮辱她,再加上今兒個熏香的事是她查出來的,怕人報複,當時就甩袖子走人了。”
“老夫人哪肯讓她走,趕緊派人去留她,白芷說什麼都不肯留下。壽安堂那邊沒法子了,就來攬星院尋少夫人,被奴婢給攔了。”
春分掩唇輕笑,“奴婢親自去了一趟白芷的住處,白芷是真機靈,一瞧見我過去,就知道怎麼打配合,奴婢跟她在門口演了好大一場戲,如今侯府上下誰都知曉少夫人為了老夫人的身子,誠心誠意地開出任何條件,白芷都不肯留下了。”
沈南枝讚道,“做的好!”
如此一來。
整個侯府都知道她的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