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全是風逸所熟知的“降龍十八掌”“獨孤九劍”“九陰真經”“九陽神功”等絕世武學中的理論。
丁典起初解答遊刃有餘,可越來越覺他的問題很是深奧,頃刻間也回答不出,隻好暗自思索推敲。
風逸武學素養遠不如丁典,但紙上談兵的技能,卻是丁典無法企及。
一個用實踐踐行理論,一個用理論謀求如何實踐,兩人談的如飲醇酒,越飲越覺滋味無窮。
轉眼便過了幾個時辰,已是辰牌時分,天色早已大明,陽光入屋,兩人這才停止。
丁典不禁讚歎道:“旁人舉一反三,你竟能舉一反十,聞一知百,若非前幾天我還狠狠揍過你,我還真以為你是神仙臨凡呢!
你再施展一番,讓我瞧瞧!”
風逸聞言,連忙打起無影神拳。
他以神照功催動無影神拳,方知妙處。就覺內力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春雨般滋潤著每一條經脈,舒適無比,
他施展拳法越來越快,忽地一個趔趄,風逸心下一驚,他知道若在對戰之中,這一下遇到高手,豈不是自尋死路?
丁典眼見風逸一臉駭然,笑著道:“你在想,自己哪裡出錯了?”
風逸點了點頭。
丁典道:“你的拳法與內勁運轉都沒錯,隻是有些自不量力!”
風逸心念如電,霎時便想通了其中關節,長笑道:“是啊,人力有時而窮,這門拳法雖以快為主,然而須得內力充足方能施展。
以我目前的根基,隻能快到超過界限,就好比嬰兒學跑,孩童舞錘,非傷到自己不可。”
說到這裡,喟然一歎道:“所以人貴自知,不能去做超出能力範圍的事,以免害人害己。”
丁典聽了這話,默然半晌,苦笑道:“不錯!自不量力,人貴自知……”
丁典望著窗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兩眼漸漸流出淚來。
他是至情至性之人,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禁心有感觸。
風逸見丁典流淚的樣子,心中忽地一陣淒涼:“一個人為情至此,又有何樂趣可言。難怪他練成神照功後,也甘心呆在牢獄!”
想著便道:“丁大俠,你不用難過,我們今夜就一起闖出去,帶走淩小姐。”
丁典聽了這話,漸漸平靜下來,
這時突然聽得腳步聲響,丁典破口大罵道:“去你媽的,爺爺還能上了你的當。
老子不過是逗你玩,你還當真了!”
說著就朝風逸飛來一拳。
風逸也知道他的用意,所以不閃不避,順勢跌倒,口中叫道:“丁大俠,你何苦如此執迷不悟?”丁典又是拳打腳踢,穢語辱罵。
就聽一聲:“好了,彆鬨了,吃飯了!”
原來這都天亮了,獄卒送飯來了,丁典這才大聲呼叱。
獄卒對於丁典打人已經司空見慣,反正每月他們打丁典,丁典就打同牢犯人。
等獄卒走後,風逸拿起一塊餅子,邊吃邊說道:“丁大俠,今夜我們就出牢,出去之後,你我分頭行動,你去將淩小姐偷出府!”
說到這裡,風逸頓了一頓,雙目微眯,射出兩道寒光:“我去見淩退思,將這老小子給宰了!”
丁典聽得驚心動魄,心想:“這小子果然氣魄不凡。我始終走不出這牢獄,他心念一動,就想出牢,殺了淩退思!”不過還是搖了搖頭道:“此法不妥!”
風逸瞪大雙眼:“怎麼?”
丁典道:“淩退思的武功不足為慮,手下也沒有什麼像樣的高手,可他人多勢眾,又有一種名叫“金波旬花”的毒藥,你與我神功未成,不能這麼冒失。
況且……”
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風逸微微一笑道:“他是淩小姐的父親,你不忍他死,對嗎?”
丁典苦笑一聲,不作言語。
風逸吃了一口餅子,這才幽幽說道:“我知道,這事你不行!
若讓你去帶走淩姑娘,她不願私奔,又怎會相信自己爹爹那樣狠毒,會打自己注意?
她不走,你又不會強逼於她,所以還是無用!”
丁典見此,心下醒悟,心想:“其實他打一開始就沒想讓我去找霜華。”當下咳了一聲,道:“好小子,你是故意消遣我的!”
風逸哈哈一笑,擦了擦手,起身,躬身一禮,道:“承蒙丁大俠一夜授功,在下受益非淺,報之不儘,豈敢消遣?”
風逸接道:“可是你我兄弟一旦越獄,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丁典怔了一怔。
風逸道:“就是你我若不成功,隻有死路一條!”
“淩退思與夏三刀都是老奸巨猾之人,可我一夜之間神照功與無影拳就有了成果,這是他們萬萬想不到的。
所以目下防守肯定不是太過嚴密,你我二人合力,脫逃不難。
但要將淩小姐帶出荊州成,卻是大為不易,所以你必須聽我吩咐,如果行差他錯,你我定然抱憾終身!”
他知道丁典遇上淩霜華,智商太低,得提前打個預防針,以免出了差錯。
丁典聽他言語中含有深意,隨即想道:“他說的不錯,一旦我倆越獄,淩退思知道我能施展出武功,若是用霜華威脅……”
一念至此,暗暗佩服風逸心思縝密,伸手將風逸扶起,笑道:“此番授功,連我自己也受益良多,何談報答?今夜我便聽你安排!”
風逸這才放下了心。
兩人又開始低聲研究武功,丁典也給他講了江湖見聞,以及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兩人聊的開心,連坐牢都覺得有滋有味。
不過一到獄卒送飯後,丁典就開始罵罵咧咧,汙言穢語招呼風逸。風逸就是一副逆來順受,苦苦相勸的樣子。
到了晚上,兩人吃過晚飯,便各自躺下養精蓄銳,一直到了月掛中宵之時,耳聽得打更聲“的篤,的篤,當”的打過一更。
風逸與丁典都緩緩站起身來,兩人無須多言,風逸雙手抓住監牢粗如兒臂的鐵柵欄,潛運神功。
他渾身骨骼發出輕微的爆裂之聲,向外一掰,兩根鐵欄頓時彎曲,開出一洞來。
丁典知道他神功未成,這才發出響聲,但如此,已是了不得的事了。
低聲叫好,道:“提住鐵鏈,彆發出響聲。”
風逸嗯了一聲,抓起腳下鐵鏈,從開出的洞一鑽而出,丁典緊隨其後。
兩人提著鐵鏈,一前一後沿著甬道朝牢獄外行去,這是知府地牢,城裡犯事的幾乎都被關在江陵縣衙,所以牢房內幾乎沒有彆的犯人。
但風逸一直在防備昨夜出去時,那些藏在暗處手持弩箭的人,但走了十幾米,都沒發現一個。
快到牢門口時,就聽見“三五六,大”。
兩人走出甬道一看,門口十幾名獄卒,正圍坐在一起喝酒賭錢,玩的不亦樂乎。
原來丁典剛被關進來時,牢獄裡外裡都有人把守,一個個都是儘忠職守,畢竟知府指定羈押的“犯人”,誰也不敢怠慢。
可三年時間過去了,連牢獄外的重重守衛都撤了,他們在牢裡的人,就更不當回事了。
昨夜看起來防衛森嚴,隻不過是夏三刀來提人,這些獄卒做了做樣子罷了。
今天又不是十五,根本沒人上心。
眾人正玩的開心,一名獄卒準備喝點水,剛一轉頭,突然見到丁典、風逸走了過來,不由吃了一驚。
可還沒等他叫喊出來,風逸與丁典兩人好似飄風,雙拳連揮,“嘩啦啦”的一陣輕響。
隻見這幫獄卒,一個個隻是一聲悶哼,全都栽倒伏桌,沒了聲息,不知死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