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吳大友……
彆誤會,其實這會他也很想哭。
但他死死地捏著大腿,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哭,必須憋住,哭就輸了,輸了他就慘了。
對了。
得想個辦法分散注意力!
吳大友開始想一些快樂的事情,他想到了現在的名利,想到了老婆和孩子,甚至還想到了那段PC的歲月——這是他逝去的青春。
可越想,他就越憋不住。
因為他現在聽的可是蘇陽版《水手》啊,那旋律與歌詞本就蕩氣回腸了,再加上蘇陽的聲音渲染,更加地催人淚下。
年紀越大,感觸越深。
而到了吳大友這個年紀,簡直就是一枚核彈當頭爆炸一樣。
蘇陽自然不可能管彆人的死活,他用磅礴而堅韌的語調唱道。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怕。”
“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麼”字一出來,已經快要憋到極限的吳大友頓時一振,結束了嗎?
自己成功了嗎?
但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蘇陽的手指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彈奏那歡快的旋律,同時身體輕輕地搖晃,仿佛坐在一艘遨遊的海船上一般。
“尋尋覓覓,尋不到活著的證據。”
“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跡。”
“驕傲無知的現代人,不知道珍惜。”
“那一片被文明糟蹋過的海洋和天地。”
“隻有遠離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
“在帶著鹹味的空氣中自由地呼吸。”
“耳畔又傳來汽笛聲和水手的笑語。”
“永遠在內心的最深處,聽見水手說……”
尼瑪,這歌還有三闕啊!
唱到這裡,吳大友終於憋不住了,他放聲大哭,哭得比之前耿琴和曾深都要淒慘。
因為這第三段,蘇陽拿起了哲學的屠刀。
什麼“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跡”,什麼“隻有遠離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
這裡的每一個字唱到吳大友的心坎裡去了。
讓他想起了這幾十年的打拚,想起了這幾十年的辛酸曲折。
他驀然發現,這世上沒有任何一首歌能比《水手》更了解自己,更能讓自己喊出心中的痛苦。
“要一起唱嗎?”
這時,蘇陽暫停琴聲,開口問道。
吳大友抬起淚流滿麵的頭,看到了一道炙熱的目光,仿佛黑暗中的明燈一般。
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於是,蘇陽再次彈起琴弦,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大聲地呐喊道:“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吳大友:“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蘇陽:“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吳大友:“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蘇陽:“彆停,繼續!”
隨著琴聲響動,吳大友近乎聲嘶力竭地唱道:“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琴聲漸弱,歌聲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