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發前往市中心大體育館前,林庭懷著赴死的心情返校。他覺得自己一世清白的英名算是已經毀了,在百羊秀心裡恐怕也已經和喜歡摸女高中生小腳的卑鄙小人掛了勾,如此想來,換個城市重新開始生活倒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原本還有些不舍離彆,現在他反倒是火急火燎地想前往天方國立大學。
百羊秀出現了,她的表情很漠然,像是結了一層冰,隻是盯著林庭。
他麵無表情地回望,風蕭蕭易水寒。
片刻後,百羊秀的臉頰從脖頸開始泛紅,一直蔓延到耳垂。
“過來。”她招招手。
林庭邁步跟隨,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在校隊休息室裡有幾個高三老隊員,看到他們走進來,吃了一驚的同時也馬上離開。林庭其實挺希望他們留下來的,那樣能把自己的死訊通知給大家。他這麼悲戚地想著。
“坐下。”百羊秀搬來一把椅子放在落地鏡前。
挺好,殺人前還挺有儀式感。直接來吧!
林庭坐下了,他閉上眼睛,感受她溫暖的手指試探地拂過臉頰,隨後落在發辮上。
百羊秀給他編了一個新發型,期間沒有人說話,時間安寧地像是指縫流過的雲,林庭悄悄睜開眼,看到鏡中的百羊秀咬著下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容靨上的紅霞還未散去。
“怎麼樣?還合適嗎?”
“很好。”
“我看你發型亂了,給你重新整理一下。”
“這是我照著你的手法自己編的。”
“以後你的發型都交給我。”她前一句說得斬釘截鐵。
但下一句又軟兮兮地請求,“可以嗎?”
林庭感覺肋骨下像是藏了一千隻亂竄的雀鳥。他希望自己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鎮定自若地說:“除了你,我還能找誰?”
“算你識相啦。”百羊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反正隻要我還在一天,就替伱編一天發型。好了,走吧,該出發了。”
隊友們已經整裝待發,見到他們兩個姍姍來遲,還用古怪的眼神互相交流。
川東仁:他們這是有結論了?
月小池搖頭:不像。
梨芳芳興奮地額頭冒汗:誰拒絕誰了?
月小池若有所思:大概是沒戳破。
石玨打哈欠:你們真無聊。
市中心大體育館。
周日的觀賽人數更多,各隊粉絲舉著橫幅和燈牌,年輕的售貨員牽著溫馴的穿山甲禦獸,背上疊著高高的貨架,一路兜售啤酒和爆米花。
青山一中出現在電子大屏上時,現場掀起人浪,經過昨天的比賽,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血流成河了。
他們本輪的對手是黑星俱樂部。
休息室內,黑星俱樂部的選手麵色凝重,臉頰上不住滲出汗水。
“居然這麼背運。老天啊。”“那個人,那個人,該怎麼戰勝他?”
他們的領隊是一位嘴唇塗黑的女人,穿著仿佛烏鴉的奇裝異服,這是俱樂部的差異化個性設計。她深吸一口氣,肅然道:“既然我們運氣不好,第一場就遇到了大魔王,就隻能用那一招了。”
原本情緒低落的隊友們聞言立即回魂般振奮起來。
“隊長,你是說……”
“對。能夠逆轉戰局,反敗為勝的終極戰術。”
“可這樣的殺招是留到省賽去打個出其不意的。要不然直接認輸,然後爭取敗者組冠軍,一樣能出線。”
隊長大喝:“這不是藏戰術的時候。不過是一位獸將罷了,煉魄獸將和我們的差距並不大,在知曉對方底細的前提下,完全可以取勝。”
隊員們虎軀一震。
“這是教練組的共同決定。今天擋在我們麵前的,即便是升天的蛟龍,也要被我們射下來。用青山最年輕獸將的名字,奠定我們俱樂部的威風。此戰,有勝無敗!”
“是!”
嘟——
哨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場。
雙方變身完成,黑星戰隊不進反退,六人退縮到準備區的角落。控場手施展幽係靈術,製造大片的黑霧屏障,將己方完全遮蓋起來。
這是在做什麼?
觀眾們疑惑不解。
百羊秀輕嗬一聲,對方的黑霧由地、水元素結合而成,質地沉凝堅韌,單純的風係術法是沒法吹散的,隻能由光係術法驅散。這是針對他們一方沒有光係契師做出的針對策略。
石玨發出一聲低沉的鳴叫,隨後側耳傾聽。
“三個站在一起,另外三個人在外組成防線。他們這是在準備什麼大招呢。”
林庭周身流光纏繞,抬腿邁步,腳掌落地前就已覆蓋了瓷甲,步子鏗鏘如同擊磬,他悶聲道:“石玨,推我一把,用你的全力。”
“好。”
石玨深吸一口氣,雙拳縈繞土黃與赤紅流光。
林庭起跳,雙腿猛得向後一蹬,石玨揮拳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