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都肯定了什麼,金永俊點點頭,“父親確實太勞累了..他又是投入工作後不怎麼關心自己身體的人。”
正說著,就有天下集團安保部門的人上來彙報,“趙議員來了。”
“趙議員?”兩人麵麵相覷,同時看向秘書,“是你告訴他的?”
“沒有,”秘書有些緊張的擺手,“我一直在會長身邊,從來沒有聯係趙議員”
他說著說著恍然大悟,“會長暈倒前,讓我聯係趙議員去會長辦公室,想要和趙議員商議一些事情,說不定是被看到了?”
“真是……”金永俊有些想要罵人,這種時候怎麼能讓趙泰燮知道這種消息。
關鍵是現在還不能把他攆走,不然金建英醒過來之後非要用拖鞋抽他們。
“讓他先過來,”金永俊作為大哥,開始旁若無人的發號施令,“趙議員既然已經知道了,就先請他過來。”
“不過是不是先不要告訴他父親還沒醒?”金盛俊在一旁提著建議,“就說父親還在檢查就好。”
金永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慢慢點點頭,“可以。”
趙泰燮進來後,就看到了坐在醫院長廊椅子上的兩人,當然還有迎上來的秘書。
“金秘書,”他帶著親和的微笑和秘書打了打招呼,甚至叫出了秘書的姓氏,讓秘書有些受寵若驚。
“趙議員,”金秘書鞠躬等趙泰燮走過去。
“兩位,”趙泰燮走到椅子前時,金永俊和金建英也已經站了起來,“金會長現在情況怎麼樣?”
“情況都還好,”金永俊歎息了一聲,“不過出於對以後健康的考慮,還是決定多做些檢查,可能一會才會出來。”
“那就好,”趙泰燮臉上掛著笑容,他親眼看到坐在輪椅上極度虛弱的金建英,這要說是普普通通的病他當然不信。
“我和你們在這裡一起等等金會長,”趙泰燮臉上笑容可掬,他轉而看向金秘書,“能不能麻煩金秘書為我們買杯咖啡?”
“當然,”金秘書鞠了一躬,快步離開。
打發走了金秘書,趙泰燮臉上鄭重起來,他坐在金永俊和金盛俊對麵,一言不發的看著兩人,給予莫大的心理壓力。
自己一個政客,要想將手伸進天下集團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其實也挺容易,不過就是伸不進關鍵地方就是了。
不過這兩人.
趙泰燮看著他們,心中若有所思。
金永俊和金盛俊雖然有著自己一些性格上的缺陷,但兩人都是實打實的出彩年輕人。
要是讓他們到四十歲五十歲,用人生閱曆把性格上的缺陷彌補一番,他們任何一個都可以是接手天下集團的上好人選。
但現在這兩人可不是四十歲五十歲的他們。
趙泰燮兩手握在一起,不由得又想到了李佑。
真是怪了這也是個年輕人,怎麼就跟這兩個不一樣。
“金會長這件事,是一個警示,”趙泰燮慢慢說著,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兩位不僅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也要幫會長分擔更多的事情,讓會長得到充分恢複健康的時間。”
分擔更多的事情?
金永俊和金盛俊唰的抬起頭。
“一會我和會長見麵後,”趙泰燮的笑容依舊那麼溫和,“我會和會長提一提這些事情,會長現在年齡變大,又有著陳養喆會長的前車之鑒,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金永俊勉強露出微笑,衝著趙泰燮點點頭,“趙議員說的對,父親是需要注意一下身體。”
“盛俊xi?”
見趙泰燮問過來,金盛俊也有些憂慮的笑了笑,“趙議員說的很有道理。”
他們兩個兒子其實也一直覺得,獨占大權的金建英是時候分一些權力出來了。
這家私人醫院平日裡雖然都在正常營業,但主要還是為達官貴人服務,這樣的醫院幾乎每個財閥都會投資一座。
這家天下集團掌握的醫院,在金建英送來的時候,最好的醫療條件立刻就接上了。
檢查儀器上躺著身著病號服的金建英,他的手背上貼著白色的醫用平口貼,細長的輸液管像是一條細小的河流,將藥品和養分緩緩輸入他虛弱的身體。
金建英緩緩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做完了檢查,不過礙於金永俊的吩咐,醫生沒敢將他推出去。
&n,”醫生連忙將金建英攙扶到輪椅上,將輸液袋掛好,“您感覺好些了?”
金建英最開始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又看了看雪白的醫院牆壁,這種冷清讓他有些不想接受。
他的目光落在手背上的輸液針上,這算是他此刻虛弱的證明。
“好些了,”金建英的聲音音量小而虛弱,他抬抬手將醫生喚到自己身前,詢問自己暈倒的原因,“我到底怎麼回事?”
醫生麵露有些艱難,但最終還是實話實說。
得知了實情的金建英陷入沉默,“儘你最大努力,還能有多長時間?”
&n”
“五到十年。”
“五年到十年?”金建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這樣能讓他舒服一些。
“沒想到”他讓自己的麵容再次變得古井無波,“永俊和盛俊在外麵?”
&n。”
“推我出去。”
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外麵還有趙泰燮議員,永俊代表和盛俊代表一直在外麵攔著他,沒讓他得知您的消息。”
金建英搖了搖頭,眼中有些欣慰也有些無奈,“他們瞞不住趙泰燮的。”
走廊中的燈光白茫茫的,金建英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來的時候麵色蒼白,緊閉著雙眼。
金永俊和金盛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阿爸!”
金建英閉著眼睛被醫生從檢查室中緩緩推出,身體隨著輪椅的顛簸輕微晃動,他現在呼吸都變得沉重,本來不想多說話,但聽到自己兒子沉不住氣的喊聲,還是睜開眼睛瞪了他們一眼,“安靜點!”
金永俊連忙低著頭,快步來到金建英旁邊,“父親.”
“先去病房,”金建英想要揮手,但輸液袋中的液體還在悄無聲息一滴一滴流入他的身體,“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
他抬頭看了看趙泰燮,麵上露出笑容,“趙議員能不能推我一程?”
趙泰燮本來在靜靜的等候,等待他們父親打完招呼,沒想到金建英來這麼一句,他盯著金建英臉上那種不自然的白,笑嗬嗬的點點頭,“看到會長沒事,我就放心了。”
他走上前,代替醫生推著輪椅,“我來送會長回房休息。”
雖然一路上金建英默不作聲,但偶爾的皺眉和微不可見的呻吟還是透露出他的痛苦。
跟隨的醫生和護士低頭靜默,走廊裡的腳步聲被地毯吞噬,隻有輪椅在地板上滾動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因為金建英和趙泰燮在,金永俊和金盛俊這兩個跟在後麵的兒子也沒法詢問醫生金建英的病情。
但他們還是神色凝重,幾乎無法掩飾眼中的擔憂與焦慮。
按照金建英的平日裡對他們的說教,如果現在金建英沒事,那麼他出來的時候就算再虛弱,也會臭罵他們兩人一頓,然後讓他們滾回去工作。
他們跟隨在金建英的輪椅後方兩側,目光不離那顯得異常憔悴的背影。
趙泰燮推著金建英的輪椅,他眉宇間透露出的是也是擔憂,但這種擔憂.確實有些虛假。
病房的門和燈被打開,病房中也不複寂靜。
軟床和白床單,以及一旁整齊擺放的醫療器械,在黃色的暖光燈下顯得不再那麼冰冷。
隨著金建英被輕柔攙扶到病床上,其餘人似乎才同時鬆了一口氣,卻又被無形的壓力籠罩。
金永俊和金盛俊的眼神交彙,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心中的惶恐與不安,就算之前暗示的再怎麼樣,麵對醒過來的金建英,他們還是變成了弱小的一員。
而趙泰燮的眼神則在這一刹那顯得有些深不可測,正如外麵變得濃重起來的夜色一般深沉。
“會長,您一定要注意身體,”趙泰燮親自忙前忙後,比秘書還秘書,“您的健康狀況不僅關乎天下集團,更牽動著整個韓半島的經濟脈搏。”
“真的?”金建英歎息了一聲,“我看現在可不是這樣,已經有年輕人向我發起挑戰了。”
“而我現在甚至還無力還擊。”
“也不知道真的是他的運氣還是什麼,”金建英再次深深歎了口氣,“李佑這一路,就跟受到上天眷顧一樣。”
“金門集團的發展期遇上了生病的陳養喆,現在邁向最頂端的那一步,第一天我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