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居然還是用公共電話亭在倫敦打給他。
“當然行。”
商牧之看出梁棲月帶了點情緒沒有再問。
浴室裡浴缸的水已經放滿,聲音淅淅瀝瀝的好像有些溢出來。
商牧之進去關掉水龍頭。
新手機開機,梁棲月的電話卡還需要重新補辦,不過開機後就自動連接了公寓的網。
浴室那邊水聲停了,沒有其他聲音再傳過來。
梁棲月莫名覺得有點尷尬,伸手去拆前麵的食盒。
是倫敦這邊一家很有名的中餐店,專門做國內的八大菜係。
商牧之點的都是粵菜。
放在邊上的手機響了響,自動聯網後就有消息推送進來。
梁棲月拿起包裝盒裡的筷子拆開,低頭看了眼,動作停了下來。
“商牧之。”
梁棲月開口叫他。
浴室裡有水聲,又停下。
梁棲月看著手機推送上麵的照片。
是昨天國內狗仔那邊偷拍的,商牧之跟岑婧兩個人被拍到在倫敦街頭散步,事後岑婧還上了商牧之的車。
岑婧這兩年拍了幾部古偶劇,水花很不錯,照片一發出來網友們都在猜測兩人的關係,說商牧之就是岑婧的圈外男友,兩人已經秘密交往多年,不久後就要訂婚。
照片拍的角度挺不錯的,兩個人看起來也非常般配。
商牧之從浴室出來。
梁棲月低頭又看了眼照片,想了下說,
“你要不要跟我離婚?”
她其實也不反對商牧之談戀愛的,畢竟兩個人當初也隻是聯姻關係,她那會兒才上大學不久,梁家生意出了問題,商梁兩家關係好,她又是從小寄住在商家,跟商牧之的弟弟商行勻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應該會結婚。
梁則正為了儘早拿到商家的投資,想讓她馬上跟商行勻結婚,商家那邊也很樂意。
不過當時的商行勻不知道跑到哪裡跟朋友玩攝影了,一直聯係不上人。
反倒是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倫敦那邊工作的商牧之忽然回國。
兩家人從沒把他跟梁棲月聯係在一起過,梁棲月自己也一樣,從小就跟著商行勻一起管商牧之叫哥哥。
但商牧之卻問她,要不要跟他結婚,等她念完書後,她如果想離婚他也答應。
可能是條件太有誘惑力,也可能是因為梁棲月既不喜歡商行勻也不喜歡梁則正把自己像商品一樣販賣出去。
梁棲月也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答應的,總之就是兩個人各自都沒跟兩家家長說,拿了戶口本就去了民政局領證。
領完證商牧之帶著她回家,當著兩家人的麵宣布了他們結婚的消息,給他們看了結婚證。
梁棲月已經不記得當時梁則正和林秋意的表情了,隻是最終結果讓大家都挺滿意。
婚後四年梁棲月繼續在國內上學,商牧之也在海外忙工作,除了商牧之偶爾回國,其餘時間隻有逢年過節兩家人聚會他們才會見麵。
他們的婚姻狀況也隻有兩家人內部才清楚,對外幾乎沒有人知道。
所以作為商家的大少爺,最近幾年國內外都風頭正盛的投資人,商牧之總是時不時的會冒出一點花邊新聞來,雖然一般情況下這些花邊新聞都用不了多久就會自己消失。
但作為真正的商太太,梁棲月有時候也會隻聽見學校同學八卦商牧之新聞的時候,冒出一種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來。
因為時至今日,她都不太清楚,商牧之當年為什麼會主動提出跟她結婚。
客廳裡好像有點安靜。
梁棲月不太習慣這種安靜,伸手拽拉了下前麵的包裝袋,想發出點什麼動靜來。
商牧之走到島台邊,在她身後,表情看上去挺平靜的,隻問她,
“你來倫敦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件事的?”
梁棲月頓了下,低頭看白色大理石的島台桌麵,
“我給你發過消息,你沒回。”
在來倫敦之前她不止一次的在手機上給他發過離婚的事情。
——【我畢業了,你要不要回來一下,我們去一趟民政局?】
——【你什麼時候回國,我們去把離婚辦一下?】
——【你很忙嗎?要不我把離婚協議書快遞給你?】
從六月底到現在快半個月時間,不知道商牧之是因為太忙沒看見還是怎麼,一直都沒理她。
要不然她才不會專門飛十幾個小時的長途國際航班來倫敦找他。
商牧之沒說話,拿起她的手機。
上麵的畫麵還停留在他跟岑婧的緋聞。
“狗仔瞎編的你也信?”
梁棲月抿了下唇,看著黑掉的屏幕,忍不住反駁道,
“你們在泰晤士河邊散步也是編的?”
商牧之垂眸看她,
“你在吃醋?”
梁棲月覺得他講話很奇怪,
“我沒有吃醋,我隻是在正常討論。”
“一年這樣的新聞有多少條,你第一次見?”
商牧之語氣平靜地反問,把手機頁麵關上,丟回島台邊緣。
“這樣的離婚理由我不接受。”
梁棲月愣了愣,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怎麼一副這樣有道理的樣子。
商牧之不再說話,低頭繼續解袖口,轉身往浴室裡走。
浴室門從裡麵關上,水聲隔絕。
梁棲月坐在高腳凳上,低頭看跟前實際上根本不正宗的粵菜,故意很用力地丟下筷子,轉身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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