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棲月其實沒怎麼想過這個問題。
商牧之對她壞嗎?
應該是壞的。
從她寄養在商家當他的妹妹到現在當他的老婆,商牧之的壞簡直是有些罄竹難書。
高中的時候抓到她差點跟男同學早戀,騙她說不會告訴蔣怡,但轉頭蔣怡就知道了。
大一的時候恐嚇她學校渣男多,美曰其名讓她多考察後再決定,但他自己轉頭就夏初在一起了。
等到他自己畢業了,連通知都不通知她一聲就出國了,再回來就是在她喝醉酒後帶著她稀裡糊塗的去領了證。
現在說好的等她畢業了就離婚,但又很義正言辭的講他反悔了,不離了。
好像什麼都是他說了算,一直都在欺負她。
所以梁棲月幾乎是沒怎麼猶豫的就點頭,
“當然,你一直欺負我。”
商牧之笑了聲,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她用“欺負”這個詞有些幼稚,側頭看了她一眼,開口說,
“我欺負你?”
梁棲月點頭,
“你以前都不讓我談戀愛,害得我初戀都沒有就英年早婚。”
商牧之這倒是沒否認,隻單手打著方向盤,視線看著前麵的路況,淡淡道,
“談戀愛你指的是高中你那個戴眼鏡的男同桌還是大學那個一入校就殷勤的約你吃飯的學長?”
“……”
梁棲月其實自己都不太記得當時的預備戀愛對象長什麼樣子了,被商牧之一講又隱約有點印象了,
“有區彆嗎?不都被你扼殺在搖籃裡了。”
商牧之嗯了聲,
“如果這就是對你壞,那我確實是個混蛋。”
梁棲月其實很少聽商牧之講這樣的話,感覺有些不自在,皺了下眉說,
“你怎麼忽然說這個?良心發現了?”
商牧之側臉平靜,很穩地開著車,沒回答這話,隻是問她,
“那誰對你好?”
“什麼意思?”梁棲月起了點警惕心,隻剛回家吃頓飯就問這些古怪的問題。
“不是說我對你壞嗎?”
商牧之漫不經心道,“所以誰對你好?”
他轉過頭,視線看著她,似是不經意地說,
“商行勻嗎?”
梁棲月愣了下,商行勻好像已經是今晚第二次出現了。
商牧之依舊看著她,昏暗的車廂光線裡,他臉上沒什麼情緒,仿佛隻是隨口一問而已。
梁棲月迎著他的視線,思索片刻,悶聲道,
“反正比你好。”
得到這樣的答案,商牧之似乎並不意外,隻平靜地挑了下眉,看了她一會兒,點頭道,
“嗯,這點確實。”
他移開視線,繼續看前麵的路況,語氣毫無波瀾地說,
“不過當年他沒趕回來,再好也是白費。”
前麵一句話還好,後半句什麼意思?
梁棲月皺眉看他,
“商牧之你有病吧?”
商牧之對此沒有反駁,隻無動於衷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話沒再說。
一路沉默著把車開回家。
梁棲月洗完澡躺回床上打開筆記本準備看一眼白天丁晝發給自己的幾份資料,才打開電腦,忽然就感覺腹部有些絞痛。
到浴室後果不其然是生理期又毫無預兆的來了。
她前幾天才隨口跟商牧之說的話居然今天就應驗了。
梁棲月一直都有些痛經,早幾年還好,這兩年不知道怎麼越來越嚴重,時間還很不準。
慢吞吞回到床上已經沒精力再去管工作了,從床頭櫃裡翻出來止疼藥吃了一片就埋進被子裡,隻想立刻昏死過去一覺到天亮。
商牧之一進臥室就察覺到有點不對勁,床上很安靜。
梁棲月既沒像之前那樣故意發出動靜和噪音想趕他出房間,也沒在床上不戴耳機辦公。
白色的被子很小的鼓起一團,隻露出一截埋在裡麵的黑色長發。
他走過去看了眼床頭櫃,上麵放著瓶蓋還沒擰上喝了幾口的水,邊上還有一盒止疼藥。
商牧之其實沒見過幾次梁棲月這種情況。
他這些年很少回國,偶爾幾次回來也有時候會剛好碰到她生理期,有注意到時間每次似乎不太一樣,但梁棲月都不太提。
“梁棲月。”
商牧之拿起邊上的止疼藥看上麵的治療用途,開口叫了她一聲。
梁棲月沒搭理他,過了會兒才有氣無力的從被窩裡發出聲音,
“我肚子痛,你去隔壁睡吧。”
商牧之沒說話,隻把止疼藥放回去,關了臥室的燈,把床頭那盞她上次帶回來的綠色蘑菇小夜燈打開,帶上房間門出去。
梁棲月肚子痛的意識模模糊糊,跟之前每回一樣,生理期前兩天全靠止疼藥和睡覺度過。
有時候她也會買暖寶寶貼在肚皮上,但港城夏天太熱,她已經很久沒買過了,家裡估計也沒有。
商牧之出去後過了會兒她才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空調乾燥的冷空氣讓鼻子有些癢癢的。
臥室裡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商牧之給關掉了,但好在打開了床頭的小夜燈。
梁棲月吸了下鼻子,皺著眉起身想拿床頭櫃上的水喝。
門從外麵被推開。
她一愣,下意識地把被子往上拉了下,隻露出半張臉來。
商牧之手上端著碗什麼東西,朝床這邊過來,拿走了她準備喝的水,把碗放在上麵。
梁棲月瞪著他,“你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