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池霧先從冷凍層把蝦拿了出來放著解凍,從冰箱上層邊緣的格層裡找到了薑,紅糖也有。
她下樓買了枸杞和一包紅棗。
回來蝦已經解凍的差不多了,她清洗完剝殼去了蝦線,用熱水焯完撈出來放進玻璃碗裡。
池霧看了眼手機,沈盛屹發消息說下班了。
鍋裡倒油,將蝦殼蝦皮放進去小火慢煎,蝦頭裡的蝦膏擠壓出來,煎出香味兒後倒入準備好的調味汁,加水。
她用另一邊爐灶煎蛋,蝦汁熬地差不多了把火調小。
這鮮蝦麵還是他們有一回出去玩兒,去沈盛屹當時的公寓,她那天生理期肚子有點疼,吃什麼都沒胃口,沈盛屹給她做過的。
她說好吃,纏著他也要學,還拿他當了幾次實驗對象。
在波士頓那幾年,她有時候不知道吃什麼,就去買一些蝦做鮮蝦麵吃。
有一次同學來找她送東西,她剛做好,被香味兒吸引。
剛好她做多了,客氣地表示邀請,同學邊吃邊不停地誇好香,問她是不是家裡人做飯都這麼好吃。
池霧笑了笑說,她男朋友做飯很好吃,和他學的。
那同學連連誇讚,到池霧要回國的時候,還記著那碗麵,祝福她和她男朋友地久天長。
沈盛屹不喜歡吃掛麵,池霧也不喜歡吃,弄手擀麵也不費時間,池霧下午那會兒自助吃的不多,就多扯了些麵條,下進蝦汁裡煮。
她將玻璃碗裡的蝦仁和娃娃菜一起放進鍋裡,七分熟的煎蛋放一個留一個,沈盛屹喜歡吃煎半熟再煮至全熟的。
沈盛屹進門後率先感知到的就是撲上鼻尖的飯香。
燈亮著,不再是漆黑一片。
拖鞋都來不及換,他有些急切地往裡走了幾步,透過廚房能看到那個夢裡曾出現過無數次的身影。
他杵在原地好久,低頭瞧見鞋,才想起沒換,盯了會兒,轉身回玄關換了拖鞋進來。
廚房裡開著抽油煙機,池霧守著麵時,並沒有聽見開門的動靜。
麵已經差不多了,她彎腰從島台下的櫥櫃裡拿出兩個碗來。
等意識到不太對勁,似乎有什麼看著她時,她偏了下臉朝廚房門口看。
領帶鬆弛拉散、襯衫扣子開了兩顆的男人就那麼靠在門邊,不知道已經盯著她看了多久。
池霧提起來的心臟放下,舒了口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沈盛屹似乎也在走神,她出聲他頓了一下,目光定在她臉上幾秒,走近洗了洗手,接過她手裡的鍋盛麵。
池霧往旁邊讓了讓,提醒道,“我不是很餓,一點就可以了。”
他給她盛了半碗,“夠嗎?”
“嗯。”池霧點頭,他就把剩下的都倒進了旁邊那個更大點的碗裡,雞蛋放在麵的上麵。
兩手端著往外走時提醒她,“拿筷子。”
兩個人坐下安靜地吃麵。
吃到一半時,沈盛屹看著她慢吞吞吃麵的模樣,懶洋洋勾了下唇,很淡,“做的比以前好吃多了。”
“是嗎,”池霧抬頭看他,也笑了下,“應該的,在那邊的時候總吃,我同學嘗過一次也說很好吃,問我怎麼做的,跟誰學的……”
說到這兒,她停了,低頭吃麵。
沈盛屹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嗯”了聲,低頭吃了口麵,輕描淡寫地,“你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