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大樓。
季如是正處理著商會的事務，胸前的徽章微微震動。
他抬手一點，虛空化作光幕，顯現出4號金牌幾分亢奮的臉龐。
“副會長，朱濤說要參加晉升金牌的測試！”
季如是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朱濤？
他記得這少年，蘇先生的學生，天賦似乎不錯。
“他的實力，足夠了？”
季如是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光幕那頭的4號金牌猛地一拍大腿，聲音都高了八度。
“差不多吧！”
“我剛才跟他過了幾招。”
“那小子手段層出不窮，有點邪門啊！”
“我感覺武皇都沒他那麼難對付！”
“打了半天，我愣是沒占到多少便宜，反而被他那神出鬼沒的針給紮了好幾下！”
“那針，嘖，簡直了，還會拐彎，還會自己找人！”
季如是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
能讓4號金牌如此失態，看來這個朱濤，確實有些門道。
蘇先生的學生，果然個個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那你讓他過來見我吧。”
4號金牌聞言，連忙應道：“好嘞！我這就帶他過去！”
光幕散去。
不久之後，朱濤就跟著4號金牌來到了副會長的房間見到了季如是。
“副會長。”
朱濤的聲音沉穩，拱手行禮。
季如是目光落在朱濤身上，帶著一絲洞察的笑意。
他能清晰感知到朱濤體內那股剛剛穩固卻又洶湧澎湃的武王氣息。
這股氣息，比尋常武王要凝練得多，甚至隱隱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鋒芒。
之前還隻是武尊，這麼快就晉升武王了麼？
“我想參與晉升金牌的測試，在此之前，我已經和4號前輩切磋過了，他覺得我有挑戰的資格。”
朱濤直接點明來意，眼神堅定。
季如是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
“可以。”
“想來，測試的內容，你已經從謝雨涵小友那裡知曉了。”
朱濤微微頷首。
“是。”
“所以我才來挑戰。”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股不加掩飾的渴望。
渴望與真正的強者一戰。
季如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不再多言，隻是抬起手，輕輕拍在了朱濤的肩膀上。
朱濤隻覺得身體一輕，眼前景象驟然模糊。
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包裹著他，周遭的一切都在飛速扭曲倒退。
下一瞬，他已然身處一片灰蒙蒙的奇異空間。
這空間壓抑死寂，與謝雨涵描述中的一般無二。
不遠處，一道身影正蹲在那裡，吭哧吭哧地啃著什麼。
朱濤定睛一看，竟是一塊閃閃發光的金磚。
正是那頭太古凶獸卻是孩童模樣的泊異。
泊異察覺到動靜，不耐煩地抬起頭。
當他看清來人是朱濤，一個陌生的麵孔，頓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嘖，我這剛送走一個，怎麼又來一個？”
“煩不煩啊！”
他嘟囔著，語氣中充滿了被打擾的不爽。
“好歹讓我歇口氣行不行！”
泊異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上下打量著朱濤。
他的目光在朱濤身上掃過，眉頭漸漸皺起。
“算了算了。”
他有些嫌棄地擺了擺手。
“你這小身板，看著就不經打。”
“彆參加什麼測試了，趕緊回去吧。”
“等什麼時候成了武皇，再來找我玩玩。”
泊異的語氣中充滿了輕蔑。
“就你現在這樣，我怕我一不小心，一招就把你給打死了，那多沒意思。”
朱濤對於泊異的輕視毫不在意。
他的眼眸之中，戰意反而愈發高昂。
那是一種異樣的興奮，一種對強大力量的向往。
“我聽小五說，你是太古凶獸，名為泊異？”
泊異聞言，啃金磚的動作猛地一頓，稍稍一怔。
“小五？”
“嗯？謝雨涵！？”
他瞬間反應過來。
泊異回過神，臉上那股不耐煩的神色驟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猙獰的獰笑。
“這麼說，你就是謝雨涵嘴裡說的……同門？”
泊異的聲音變得低沉，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
灰蒙蒙的空間中，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朱濤依舊平靜地點了點頭。
“是。”
泊異眼中凶光大盛，二話不說，將手中的金磚一口吞了下去。
他舔了舔嘴唇，笑容更加猙獰恐怖。
“很好。”
“準備好了麼，小子？”
泊異咧開的嘴角，弧度愈發擴大，幾乎要咧到耳根。
那雙原本帶著幾分孩童般戲謔的眼眸，此刻卻陡然間被一種深不見底的墨色所侵染。
不，那並非單純的墨色，更像是一片濃縮了億萬年孤寂與暴戾的星空深淵。
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恐怖威壓，如同沉睡了萬古的火山蘇醒，攜帶著毀天滅地的意誌，從他那看似瘦小的身軀之中轟然爆發！
那不再是單純的氣勢壓迫。
更像是一種源自生命位階最頂端的絕對碾壓！
灰蒙蒙的空間，在這股威壓之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
空氣仿佛在瞬間被抽乾，又被灌注了沉重如鉛的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