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聞言,眼珠微微一轉問道:“哦?聽你這意思,你們這麼多人,竟然還奈何不了他一個江白浪?”
“我記得魏都統說過,那江白浪的修為,似乎也隻是半步武皇之境吧?”
鄭慶聞言,老臉微微一紅,連忙辯解道:“閣下有所不知,若是在陸地上正麵碰上,莫說是我,便是飛流域任何一位當家的,想要取他性命,那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但那江白浪狡猾無比,他深知自身弱點,從來都隻敢在這茫茫大海之中與我等周旋。”
“而且,那家夥所修的翻江倒海訣,在水中施展起來,不僅威力奇大,身法速度更是快得匪夷所思,那水中凶獸都不一定追得上他。”
“我等雖然也頗為擅長水下作戰,但真要是在這深海之中與他正麵遭遇,確實是……確實是拿他沒什麼辦法。”
江乘風和李一鳴對視一眼。
沒跑了!
果然是江家老祖宗。
江乘風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竊喜,又開口問道:“那我先前怎麼聽聞,說他早已占據了一座海島?”
鄭慶聞言,哭笑不得道:“那都是以訛傳訛的無稽之談罷了!在這片海域之上,占據島嶼稱王?那不是明晃晃地給朝廷當靶子,純屬找死麼?”
“朝廷若是知曉了哪個海盜的老巢所在,不出三日,必定會調集大軍前來圍剿,到時候插翅也難飛!”
“也隻有像我們這飛流域這般,深藏於海底,朝廷的大軍輕易下不來,就算是勉強派些高手潛入,我等也能憑借地利隨時遁走,他們輕易也奈何我等不得。”
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與自嘲,長歎道:“更何況,乾我們這一行的,風裡來浪裡去,哪有什麼真正安穩的老巢可言,大多時候都是隨波逐流,居無定所,整日裡提心吊膽,生怕哪天就橫死海上。”
鄭慶說到動情之處,竟是忍不住捶了捶胸口,帶著幾分悲愴的語氣感慨道:“說到底,我們也都是在拚了命地用力活著罷了啊!”
李一鳴聽著他這番突如其來的感慨,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一個海盜頭子還擱我倆麵前演上了?”
“留著以後跟大慶朝廷演吧!”
鄭慶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乾笑。
隻聽李一鳴繼續說道:“行了,廢話少說,到時候若是那江白浪現身,你第一時間通知我二人。”
“我二人此番前來,主要便是衝著他來的,他不現身,我們便一直在此地等候。”
鄭慶聞言,心頭頓時叫苦不迭,暗道這兩尊瘟神看樣子是賴上自己了,不過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隻得是擠出笑容,連聲應道:“是,是!閣下放心!”
“兩位閣下隻管在此處好生安頓歇息便是,這處彆院乃是小人平日裡清修之所,四周早已布下了小千世界,足以隔絕外界一切武皇強者的意念探查,安全隱秘,二位儘管放一百個心住下。”
李一鳴見他如此識時務,便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行了,那你先退下吧,若是有什麼事情我再喊你。”
鄭慶如蒙大赦,連忙躬身拱手,恭敬地說道:“是,那小人便先行告退了,兩位閣下若有任何需求,隨時吩咐。”
說罷,他便小心翼翼地倒退著離開了這間屋室。
等到鄭慶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彆院之外,他那張原本還布滿諂媚笑容的臉,瞬間便陰沉了下來,口中更是抑製不住地發出一連串罵罵咧咧的低語。
“媽的!真是晦氣!還敢騎在老子頭上作威作福!”
然而,他也隻敢在這無人的角落裡暗自發泄幾句罷了,真要讓他再回到李一鳴和江乘風麵前放肆,那是萬萬不敢的。
沒過多久,鄭慶便滿臉陰沉地與自己那群還在外麵焦急等候消息的心腹手下們碰了頭。
那群海盜手下們見自家當家的獨自一人回來,身後卻不見了那兩個被擄來的少年,頓時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追問起來:“當家的!當家的!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
“是啊!當家的!先前不是說要公開拍賣那兩個天魂武王嗎?怎麼突然就說不賣了!?”
“人呢!?那兩個小子現在何處了!?”
鄭慶被他們吵得心煩意亂,猛地將眼珠子一瞪,厲聲喝道:“都給老子閉嘴!不該知道的事情,就少打聽!”
他自然是不敢將李一鳴和江乘風乃是永夜商會銀牌成員的訊息透露給這些手下知曉。
鄭慶心中清楚得很,這等消息一旦走漏了風聲,他手底下這群看似忠心耿耿的亡命之徒,恐怕立刻就會作鳥獸散,跑得一個比一個快,到時候人心一旦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
他更不敢讓飛流域之中其他幾位實力與自己不相上下的海盜大當家知曉這個秘密。
一旦讓那些平日裡便與自己明爭暗鬥的家夥們,得知自己竟然招惹了永夜商會這等龐然大物,他們為了自保和撇清關係,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五花大綁,連帶著眼前這群手下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打包送給永夜商會去換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