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
陸元之聽到這兩個字,眼角狠狠一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蘇陽。
“你怕是不知道紅霄那女人當年有多瘋!”
“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跟她講道理,還不如去跟孽物講!”
蘇陽的神色,卻依舊平靜。
“無妨,我有分寸。”
陸元之看著他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最終隻能是無奈地一攤手。
“行吧行吧,你說了算。”
“不過,我言儘於此,到時候真出了事,可彆怪我沒提醒過你。”
……
北境,第七霧界。
凜冽的寒風,刮得人臉頰生疼。
陸元之和蘇陽現了身。
“我就不進去了。”
陸元之皺了皺眉頭。
“我跟她仇怨不淺,她要是感應到我的氣息,怕是會直接發狂。”
“你自己進去吧,好自為之。”
蘇陽聞言,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他對著陸元之微微頷首,隨後便一步邁出,身影毫不猶豫地融入了那片光怪陸離的空間漣漪之中。
一入霧界,一股熟悉的死寂與悲涼,便撲麵而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悲慟到極致的怨念,仿佛是某個存在,在這片天地間,哭泣了無儘的歲月。
蘇陽對此早已習慣,身形一晃,循著那絲熟悉的氣息飛速掠去。
沒過多久,一座孤零零佇立在冰原之上的巨大雕像,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然而,當蘇陽的目光掃過雕像的底座時,卻是不由得微微一怔。
隻見雕像的腳下,竟是盤膝坐著一個人。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蘇陽的到來,渾身猛地一僵,豁然抬頭,臉上瞬間布滿了警惕之色。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蘇陽!?”
“賀炎!”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錯愕。
下一刻,蘇陽的反應快得驚人。
他手腕一翻,正心尺已然出現在了掌心之中,一股凜然之氣,驟然散開。
賀炎見狀,嚇得魂飛魄散,猛地從地上一蹦三尺高,急忙連連擺手。
“哎哎哎!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他一臉驚恐地看著蘇陽,聲音都變了調。
“再怎麼說,當年咱倆也是一塊兒合作,拿下了秦休的戰友!你我之間也有交情!怎麼一見麵就要開打!?”
蘇陽眉頭一皺,戒尺卻並未收回,隻是冷冷地盯著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
賀炎見他沒有立刻動手,悄悄鬆了口氣,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解釋道:“我……我本來是想來這裡找蘊意草的。”
“結果……蘊意草沒找著,反而被這霧界深處的孽物給盯上了,現在被困在這裡,根本出不去。”
蘇陽聞言,麵露疑惑之色。
“孽物?”
“我這一路行來,並未碰到孽物。”
“廢話!”
賀炎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又不是武皇,連自身的意都尚未凝聚,那孽物以意為食,自然對你這種沒滋味的家夥不感興趣!”
“我可不一樣!我可是正兒八經的武皇!”
他說到這裡,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臉上露出幾分自得。
“你這武皇,也不是什麼正經武皇。”
蘇陽毫不客氣地一盆冷水潑了過去,語氣裡充滿了不屑。
“行行行!”
賀炎一聽這話,頓時泄了氣,也不跟他爭辯,隻是無奈地擺了擺手。
“我不跟你吵,你也彆動手,行不行?”
“你好歹也是個人民教師,天天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
蘇陽撇了撇嘴,也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
他收起戒尺,轉過身,目光投向了那座巨大的雕像,神色一肅,鄭重地拱了拱手。
“晚輩蘇陽,見過紅霄前輩。”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座古老的女性雕像之上,竟是毫無征兆地亮起了眼眸!
哢嚓……哢嚓……
石屑簌簌落下,雕像的頭顱,竟是緩緩轉動,那雙充滿了瘋狂與悲慟的眸子,死死地鎖定在了蘇陽的身上。
一道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