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風擺了擺手,走到樹下,湊近了一看,忽然發現這樹乾上,除了那張人臉,似乎還銘刻著一些奇特的,如同鎖鏈般的符文。
“咦?這是什麼?”
“嗬嗬。”歪脖子樹乾笑一聲:“沒什麼,就是些普通的樹紋罷了。小友,你快給老朽鬆鬆土吧,我這根都快喘不過氣了。”
“好的。”
江乘風應了一聲,作勢就要彎腰。
就在他彎下腰的瞬間,那歪脖子樹上的人臉,笑容瞬間變得猙獰而又貪婪。
然而下一刻,江乘風突然又直起了身子。
樹乾上那張猙獰的臉,如同變臉譜一般,瞬間又切換回了慈祥和藹的模樣。
“小友,怎麼了?”
江乘風撓了撓頭,一臉的苦惱。
“我沒工具哎!我去找個鏟子再給你鬆土!”
“哎呀,不用不用!”歪脖子樹急忙道:“直接用手就好!老朽的根很脆弱,用不得鐵器。”
“哦,也行。”
江乘風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彎下腰去。
那張人臉上的表情,又一次變得猙獰邪惡,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可江乘風的手還沒碰到泥土,卻又猛地站了起來。
“不行啊!”
歪脖子樹強忍著即將爆發的怒火,聲音都有些發緊。
“又……又怎麼了?”
江乘風抬起頭,臉上那副憨厚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促狹的笑容。
“你當我跟五姐一樣好騙啊?”
“你這明擺著就是被封印的!”
此話一出,歪脖子樹上那張偽裝出來的慈祥麵容,徹底崩碎!
它的人臉變得扭曲而又憤怒,破口大罵道:“你這該死的小子,竟敢耍本座!?”
江乘風對著它,豎起了一根中指。
“有本事你打我啊!略略略!”
“找死!”
歪脖子樹勃然大怒,兩條粗壯的樹枝如同長鞭,猛地抽出,想要將江乘風撕成碎片!
然而,樹枝剛一伸出,那些銘刻在樹乾上的符文,瞬間爆發出熊熊烈焰!
“啊啊啊!!”
烈焰焚身,燒得歪脖子樹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趕忙將那兩條樹枝收了回去,火焰這才緩緩退去。
江乘風見狀,眨了眨眼,膽子更大了。
他湊上前去,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焦黑的樹乾。
就在他的指尖與樹乾接觸的瞬間!
一股肉眼不可見的,陰冷到了極點的黑色氣息,猛地從樹乾中竄出,順著他的指尖,瞬間鑽入了他的體內!
江乘風的身體,猛然一僵。
他的瞳孔,在刹那間被純粹的漆黑所吞噬,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在他的視線儘頭,仿佛出現了一個由無儘怨念與恐懼構成的,不可名狀的扭曲之物,正死死地盯著他。
“哈哈哈哈哈哈!”
歪脖子樹見狀,發出了震天的獰笑。
“終於上當了!蠢貨!”
“小子,本座乃是孽物化身!你沾染了本座的孽氣,感受這世間最極致的恐懼吧!不消片刻,你的神智就會被徹底汙染,淪為我最忠實的奴仆!”
笑聲在山穀中回蕩,充滿了得意與殘忍。
然而,對麵的江乘風,那雙被染成純黑的瞳孔,隻是閃爍了一下,便迅速恢複了正常。
他撓了撓頭,臉上帶著幾分茫然,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
歪脖子樹的笑聲,戛然而止,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它那張扭曲的人臉上,寫滿了驚恐與難以置信。
“這……這怎麼回事?”
“為什麼你沒有被汙染!?你……你難道感受不到恐懼嗎!?”
江乘風歪了歪頭,一臉莫名其妙。
“什麼玩意兒?”
“還沒我四哥早上起來的樣子嚇人。”
“不玩了,我要打掃衛生去了。”
說完,他扭頭就走,繼續去幫玄天穀清理枯枝爛葉去了。
隻留下那顆歪脖子樹,在風中徹底淩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