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便再次邁入了那道光幕之中,身影消失不見。
隻留下薛鎮海和元真,如同兩尊石像,在山風中淩亂。
許久。
薛鎮海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那道光幕,喃喃自語。
“這家夥……竟然連孽物的孽氣都能免疫?”
元真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他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但眼中的光芒卻越來越亮。
這哪裡是學生?
這分明是一條比蘇陽本人還要粗壯的金大腿啊!
聽到薛鎮海的自語,他眼珠一轉,立刻湊了過去。
薛鎮海瞥了他一眼,用一種極其低沉,仿佛在探討什麼絕密情報的語氣說道:“元真,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元真好奇道。
“有沒有可能……這小子根本就沒有神智,所以孽物才汙染不了他?”
薛鎮海說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猜測。
話音剛落,元真的臉瞬間就板了起來,義正辭嚴地喝道:“大膽!”
“薛鎮海!你竟敢在背後說我乘風哥的壞話!”
薛鎮海眼角狂跳,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我……你這家夥……真他媽不要臉!”
他指著元真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前一秒還叫江小哥,現在直接升級成乘風哥了?
元真卻是挺起胸膛,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你懂個屁!古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薛鎮海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揍這禿驢一頓的衝動,沒好氣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乘風他心思太過單純,純淨如琉璃,不染塵埃,所以孽物那等汙穢之物,才影響不了他的心智!”
元真聽了,愣了一下,隨即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這麼一說……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畢竟,在他們眼中,江乘風確實單純得像一張白紙,看人的眼神清澈見底,沒有絲毫雜質。
這樣的心境,或許真的是那些孽物的克星。
……
玄天穀中。
江乘風盤膝而坐,元靈珠懸浮於他的掌心,貪婪地吸收著四周濃鬱的天地靈氣。
一個時辰後,他感覺珠子的能量恢複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飄向了不遠處那棵歪脖子樹。
那樹上的蒼老人臉,此刻緊緊閉著,樹皮焦黑,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創傷。
江乘風想了想,從地上撿起一根枯長的樹枝。
他捏著樹枝的一頭,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然後用另一頭,隔著老遠,輕輕地戳了戳那歪脖子樹的樹乾。
“喂。”
歪脖子樹毫無反應。
“喂喂。”
江乘風又戳了兩下。
歪脖子樹上的人臉,眼皮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但依舊死死閉著,假裝自己是一棵普通的樹。
江乘風見狀,眨了眨眼,歪著頭,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你怎麼不來打我啊?”
“……”
歪脖子樹的樹乾,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充滿了暴虐,怨毒,憤怒,憋屈的恐怖氣息,自樹乾中一閃而逝,又被它強行壓了回去。
它怕了。
它縱橫世間不知多少歲月,汙染過的強者不計其數,從未見過如此離譜之人!
自己的孽氣,對江乘風竟然毫無作用!
這還怎麼打?
江乘風見它還是不理自己,又伸出樹枝戳了戳。
“打我啊……”
“啊啊啊啊啊!我殺了你!”
一聲充滿了無儘悲憤與崩潰的咆哮,從歪脖子樹的體內轟然炸響。
它寧願被封印的烈焰活活燒死,也不想再看到眼前這個惡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