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宗六人一聽陰煞城三個字,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化作一片死灰。
陰煞城。
那不是監獄,那是魔教修士的地獄!
一個進去之後,就再也彆想出來的永恒囚籠。
自由和尊嚴,一切都會被剝奪。
但麵對十個氣息淵深如海的天武皇,他們清楚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選擇,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其餘五人眼中的神光已經徹底黯淡,那是認命的絕望。
然而,唯獨那名麵容妖異的青年,眼中卻燃燒起最後一絲瘋狂的火焰。
他不能接受!
他曾是黑血宗最驚才絕豔的天才,是視眾生為芻狗的魔道巨擘!
讓他像牲畜一樣被押送到陰煞城,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了此殘生,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受!
死,也要站著死!
“我就算是神魂俱滅,也絕不去陰煞城!”
他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吼,聲音扭曲而癲狂。
“跟你們拚了!”
話音未落,他喉頭湧動,一口精純至極的本命黑血噴吐而出。
那口黑血在空中瘋狂扭曲,瞬間凝聚成一把通體漆黑,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血劍。
妖異青年的身形驟然模糊,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繞到了五班眾人的最後方。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了站在隊末的江乘風。
在他看來,這個少年一直站在最後,隱隱有被守護的姿態,必然是這群人裡最弱的一環!
隻要能瞬間製住他,或許就能搏得一線生機!
黑血劍裹挾著腐蝕萬物的歹毒之力,劍尖直指江乘風的後腦,沒有一絲聲息。
這一劍,凝聚了他全部的修為與神意,快到了極致!
然而,就在那漆黑的劍尖即將觸碰到江乘風後腦皮膚的刹那。
千鈞一發之際,一陣細密的咬合聲響起。
哢嚓!
無數片金色的金屬構件憑空浮現,以一種超越視覺極限的速度,瞬間組合,延展,包裹。
一個充滿了繁複機械紋路,風格冷硬的金色頭盔,嚴絲合縫地將江乘風的整個頭顱完全籠罩!
鐺!
一聲清脆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爆開!
衝擊波一蕩!
那柄凝聚了地武皇畢生之力的黑血劍,在碰觸到頭盔的瞬間,仿佛撞上了一座不周神山。
劍身劇烈一顫,從劍尖開始,寸寸崩裂,最後“嘭”的一聲,徹底炸成漫天黑色的光屑。
妖異青年臉上的瘋狂與猙獰,瞬間凝固。
他的瞳孔收縮到了極致,隻剩下純粹的驚駭與茫然。
這他媽的……又是什麼神通!?
他甚至沒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意的波動!
就在妖異青年神魂震蕩,思維停滯的瞬間,江乘風陡然轉過身,自是有些不耐煩。
“沒事搞什麼偷襲。”
他平淡地抱怨了一句,隨即雙手猛然一探!
千變擒拿手!
一股無形卻又霸道絕倫的拉扯之意瞬間籠罩了妖異青年。
妖異青年隻覺得周身空間猛然一緊,身體完全不受控製,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強行拖拽著,朝著江乘風飛去。
他回過神來,亡魂皆冒,下意識就要凝聚護體罡意。
然而,太晚了。
江乘風的身影在他眼中急速放大,緊接著,一隻膝蓋裹挾著崩山裂地的恐怖力量,狠狠頂了上來。
妖異青年拚儘全力凝聚的罡意,在那隻膝蓋麵前,薄如蟬翼。
轟!
一聲沉悶至極的爆響。
那恐怖的衝擊力沒有絲毫外泄,而是凝成一線,直接穿透了妖異青年的身軀。
緊接著,這股力量餘勢不減,一路向後貫穿,直接將他身後的整片山穀崖壁,轟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窟窿!
碎石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