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兒頷首:“是,那日殿下第一次讓我去國公府送賀壽禮,出來的時候先是遇到了大小姐,然後大小姐走後,便遇到了薑先生。”
看了看牛三兒,再看看江遠風,季相禮狠狠一甩袖,抖索的食指憤怒地指著江遠風,“宵小,你用計誆騙於我!”
這分明就是眼前之人的一個計謀!
那日嘉茹也去了國公府,定然如今日一般,誤將眼前人認作了殿下,被這薑少昭無意間發現,於是便去慫恿,說這牛三有天子之相!
這牛三也是個蠢的,定然那日就對嘉茹起了歹心,所以今日竟絲毫沒有拒絕嘉茹對他的引誘!
這是做了一個局,把整個季家和牛三兒都誆騙了進去!
見季相禮反應過來,江遠風非但沒鬨,反倒負手大笑:“不愧是季大人,這麼快就想通了。不過如今木已成舟,大人可彆將心思花在如何報複我上。當務之急,是你得趕緊想想,如何為你季家,掙得一條路。”
“哼!”季相禮氣得滿臉爆紅,“本官不會上你這奸佞小人的道,你且走吧!”
“走?”江遠風挑眉,“季大人可要想好。”
突然,他笑著低聲湊近了他耳邊,“走了,這季府發生的一切,可就要公諸於世了……”
“你!”季相禮怒衝而起,拳頭都捏緊到了他鼻梁處,但緊跟著,他發現自己竟然絲毫動彈不得。
暴怒通紅的眼眶瞬間又變成了驚恐,江遠風任由季相禮被定身,這才慢條斯理開口。
“在下會玄法,又知曉了這麼多秘密,我奉勸季大人還是聽話一點。放心,與我合作你不虧,以後你是國丈大人,手眼通天,你那不潔的女兒,也會是一國之後,我不會與你爭那些風光。我隻要這牛三兒,聽我的話便好……”
身上仿若被一根根毒蛇慢悠悠地爬過,季相禮渾身每根汗毛都發出了戰栗。
眼前之人的玄術,實在是過於可怕。
可與虎謀皮,自己終是有把柄在他人手上。
而這個人,還不同於牛三兒。
薑少昭,根本不受他控製!
一直看著這一切的陸旋終於知道,為何皇帝之前一直那般忌憚季相禮了。
一直以來,季家手握大權,可以說在朝堂之上,與皇帝平分秋色。
原來從這個時候開始,就埋下了種子。
而江遠風和季相禮之間那些不陰不陽的不和,此時也終於找到了源頭。
他們表麵看起來似乎關係很好,但暗地裡卻又互相拆台。
原來關竅就在此處!
無可奈何之下,半盞茶後,季相禮終於動了動眼珠子,表示示弱。
江遠風解開符籙,他終於可以動彈。
“你,你竟然逼迫我等做這種不忠不義之事,日後若是被發現,你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江遠風不解地看向他:“季大人這話可說岔了。我逼迫你們?”
他嘖了一聲,“分明是你二人心有欲念,與我何乾?我現在隨時可以離開季府,就當今日這事一切都沒發生過。你們二人,可願意?”
他一介平頭百姓,今日之事,找不到半點證據。
若是季相禮以官身壓他,他哪怕不用玄法,僅憑智計,也能讓東宮出手除了這二人。
他,有什麼損失?
他鎮定從容,雲淡風輕地就要去開正堂的門,卻如他所料,手剛碰到門框,衣襟就被季相禮一把拉住。
季相禮神色有幾分尷尬,他咂了咂嘴,“行了,你說得對!不是你逼迫,是我等甘願。好了,你也彆賣關子!”
他掃了眼地上的季嘉茹,還有眼前的牛三兒,“你趕緊說,眼前這一切要怎麼辦?”
江遠風若無其事回過頭來,笑了:“你這女兒好說。她不是個能藏事兒、能乾大事的,所以今日發現這牛三兒是假太子的這事,我會用玄法讓她忘得乾乾淨淨,以免生出事端。”
頓了頓,他又看向牛三,背著手在屋內轉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牆根上的一個火爐炭鉗上。
牛三兒不明所以,還沒看清江遠風在乾嘛,一道人影忽地就朝他撲了過來。
他眼疾手快,被養在東宮也常年練習武藝,下意識便出手反攻。
隻是他的手還沒碰到江遠風,身忽然便不能動彈。
牛三兒眨了眨眼睛,“咚”的一聲,重重摔倒在地。
臟汙的鉗子進了嘴裡,隻聽得“哢嚓”兩聲,下顎一陣劇痛襲來,鮮血和涎水瞬間順著嘴角汩汩而下。
牛三兒覺得自己痛得快要暈過去。
這人,這人對他做了什麼?!
這時,江遠風拍了拍手,將手上鉗子往地上”哐當“一扔,“好了。”
季相禮嚇得大氣不敢出,呆愣愣立在原地。
這就把他唯一能分辨出來太子和牛三兒的那顆虎牙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