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看不了自己的麵相。”
陸旋實話實說,玄門中人可以占卜預測,可以化解消災,但他們看不了自己的麵相。
因為一切皆隨心念而動,一念起,跟著什麼都變了。
抱樸子眼睛一亮,“門主,是先前在宋家的人?”
陸旋點頭。
抱樸子哈哈大笑,“怪道,怪道!宋家有鳳來儀,若是如此,從麵相上看,那鳳,便是門主!您將會是母儀天下的大梁共主,也隻有您,能救了當今這一團糟粕的亂局。”
“季家是沒有鳳命的,您也知曉,即便是做了皇後,也是假皇帝的皇後。不過是偷天換日的把戲罷了……”
聽到這個答案,加上先前那些聳人聽聞的真相,她心亂如麻,點了點頭,有些喘不過氣。
沒想到,祖師們留給自己的任務,竟然這般重……
“道長,我的問題問完了。那您……”
她這句話就像是一句咒語開關,話剛出來,便見虛空之中,抱樸子的魂魄越來越恍惚透明,似在隱隱消散。
“貧道這一縷殘魂,就是為了等待門主而來。既然今日門主已經相見,這一縷神識的任務也已完成,自會消散於天地寰宇之間。門主,望您解救蒼生,匡扶江山,助我等,得償所願……”
隨著最後一縷金光消失,空空蕩蕩的練功房內,聲音也越來越縹緲,刹那間,又重新回歸漆黑與寂然。
“道長,道長?”
再無聲音應答。
望著茫茫虛空,陸旋心頭像是空了一塊。
她靠著牆壁站了一會兒後,將桌上的陶罐端起來,重新放回了原位。
“所有的答案,我都已經知道了。走吧。”聲音裡,像是有些失落。
薑行心頭壓抑,點了點頭,牽了她的手,與飛星三人一同往門外走去。
玄元觀在山上,夜裡沒有熟悉的梆子聲。隻有寒鴉鳥雀不時啼鳴,一聲聲數著時辰。
回到房中,陸旋推開窗戶看天上月亮,才發現竟已至下半夜。
為防止有人發現,屋子裡沒有點燈,她拉著薑行和桑落幾人,趕緊將今晚的所見所得與他們相商。
不知不覺,便已是兩個時辰過去。
陸旋握了薑行的手“咱們今日恐怕得分頭行動了。”
窗外,天邊已經亮起魚肚白,第一縷霞光順著山巒繡出一層金邊。
玄元觀旁的林子裡,各類雀兒嘰嘰喳喳地已經開始叫起來。
“昨夜深夜來此,說的是要燒頭香,所以我待會兒,當還是要與桑落一同去燒香的。至於王爺,就趕緊回京城吧!”
薑行沒有答應,似乎還在猶豫。
“這麼快就要開始動手了嗎?可你現在懷著身孕,一個人在這玄元觀中,我始終不放心……”
“咱們的時間不多,今日大哥還要將季相禮帶去午門處決。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你即刻下山,讓他越早動手越好,然後把事實告訴他和許姐姐,讓大哥先拿兵符出城。”
“那本王呢?”薑行的眉頭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一夜間竟有了幾分憔悴。
“王爺的事情就更重要了。”
她神態溫和,聲音平穩,“王爺需要替我把江遠風,引過來!”
薑行下意識就想拒絕,“可這實在太危險了,你如今懷有身孕,他手上又有法器,萬一……”
“他是我神機門的人,豈有門主懼怕一個區區左護法之理?現在身受重傷的是他,功法精進的是我,放心吧,應該不礙事。若是等他知曉我已經懷了身孕,那才是有了大麻煩!”
……
昨日疾風黑雲,但好在去得快,不但一絲雨也沒下,今日依舊放起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