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請幾個司機吃飯,當然是想試一試他們的人品和紀律,再考察一下他們的生活環境,收入情況,真有好苗子,以後陳柔開保鏢公司不就用得上?
那是聶太的事業,也是宋仔的事業,而且還能幫戰友們創收,他就必須上心。
不過嶽中麒已經是大領導了,會一直乾到退休,他對那個也不會感興趣的,他就不多說了,也已經出電梯了,他反握手“不多說了,咱們明天再見。”
嶽中麒想跟他聊的多著呢,畢竟這兩個月他倆算是被歘了一層皮。
在外麵怕人多眼雜不好說,就想找個單獨的地方聊聊。
他反握宋援朝的手“你一個人住的嘛。”
宋援朝說“肯定啊,這種樓上,大使房都有單獨的保鏢間。”
嶽中麒大概了解點,就說“咱們陳小姐夜裡又不會喊你,我得跟你聊會兒呢。”
宋援朝看手機,它有漫遊功能,也能接電話。
他也想跟嶽中麒聊一聊,但有點抱歉“大小姐有事找我,都催兩回了。”
嶽中麒猛舉雙手,一臉恍然大悟“對不起對不起,我把這茬給忘了。”
又說“你也是辛苦,白天晚上的都要搞服務,快去吧,記得吃一枚衛生糖,你那一嘴的蔥蒜味兒,小心衝著人家。”
香江誰吃衛生糖啊,吃過氣味比較衝的東西,都是吃口香糖。
宋援朝給挑剔的聶老板搞服務,這方麵當然有覺悟,他隨身都帶著口香糖的。
不過剝了一枚口香糖,目送嶽中麒到走廊儘頭又折身探頭,又笑的賊兮兮的,宋援朝按門鈴的同時,怎麼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今天阿遠還玩了雪,跟他媽媽打了雪仗,到這會兒都沒事。
但是聶涵一打開門,頭發亂乍臉蛋赤紅,直挺挺的朝著宋援朝倒過來。
宋援朝一把抱到懷裡,再伸手一摸“大小姐,你發燒啦?”
又說“等著,我馬上讓服務人員送退燒藥上來。”
聶涵環著宋援朝的脖子說“我好冷啊,你摸我的手,都快凍掉了。”
宋援朝摸她的手,果然冰涼。
可再一試她的額頭,滾燙燙的,他說“大小姐是凍發燒了,快躺下吧。”
她是沒有經曆過這種寒冷的天,又在漏風的車裡吹了一路,凍感冒了。
這種酒店都有簡單的感冒藥提供,衝上一劑一喝,捂出汗基本就好了。
但是因凍發燒的人,是感覺不到熱的,聶涵覺得不對“可是我冷,我好冷。”
宋援朝想了想,解開扣子,把她冰的石頭似的雙手捂到懷裡“現在還冷嗎?”
聶涵的手倒是熱了,可是她兩隻腳凍的慌,剛才在床上就凍的瑟瑟發抖,此時兩隻腳也蜷上來了“腳冷,冷的生疼。”
不怪聶釗擔心,像他們這種生活在恒溫環境裡的人,寒風一吹確實受不住。
宋援朝一邊看著電話,一邊心急服務人員怎麼還不送藥來。
他兩隻大手是溫熱的,捂上的聶涵的腳“現在呢,感覺好一點了吧。”
話說,正好現在三月份,首都的供暖結束,而在首都這種地方,冬天有供暖,是不開空調的,就算要開,聶涵都看不懂那種老式空調,室內氣溫當然也有點冷。
她都凍了好久了,幾次想給陳柔打電話,可又怕萬一阿遠也發燒,自己再喊女中醫,要耽誤了阿遠,就一直挺著。
但這會兒她終於覺得暖和了。
她的手在宋援朝的胸口,他的心跳咚咚的,也熱熱的。
他用兩隻粗糙的大手捂著她的雙腳,也熱熱的,他唇齒間還有薄荷的香氣。
聶涵還在發高燒呢,昏昏沉沉的,又傻兮兮的笑了“好暖和啊。”
宋援朝聽到門鈴響,拉過被子將聶涵渾身包裹了起來,趕忙出去拿藥。
回來再燒水,衝藥,衝好了當然還得晾涼。
這時聶涵已經睡著了,額頭依然滾燙,可是手腳卻又冷冰冰的。
他的熱手一摸,她兩隻腳自然蜷了過來,宋援朝扣子都還是開的呢,記得他小時候,他媽媽一感冒就要喊肚子疼,而且痛的在床上直打滾,他怕萬一聶涵也痛出毛病來,就把她的雙腳拉了過來,捂到了自己的胸口。
雙手捧著燙燙的水杯,隔一會兒,握握她的手。
看水涼的差不多了,衝上藥劑,把聶涵扶了起來“大小姐,該吃藥了。”
聶涵隻覺得有個地方熱熱的,很暖和,憑本能爬了過去,爬進了宋援朝懷裡。
好溫暖,好舒服啊。
說回陳柔,目送育嬰師離開,她關上服務通道的門,回過身來,柔聲說“你知道的,我和聶釗,聶涵被綁架是6月17日,18日到的阿尼洛,19日那天夜裡……”
聽陳柔說起綁架,陳恪初時以為,陳柔是想跟自己聊她的事。
可他再一想,不對啊,19號那天夜裡,大概淩晨兩點鐘,李霞的孩子降生。
所以呢,19號那天夜裡,陳柔在海盜手中經受折磨,李霞在產床上哀嚎,怎麼就那麼巧,同一個晚上,她們都在經曆人生中最凶險的事。
陳柔又說“你應該無數次的設想過,如果那個女孩兒活著,她會長成什麼樣子,又擁有什麼樣的人生吧,您要不要聽一聽,當她,另一個陳柔所經曆的人生?”
陳恪不知道陳柔為什麼要說這些,也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但此刻他特彆難過,甚至想哭。
因為他曾經的想法是,如果生個女兒,就要叫勝男,或者是愛軍愛國一類的名字,可是李霞卻覺得,如果是個女孩子,隻要她溫柔可愛,乖乖巧巧就好。
所以如果是李霞給孩子取名,大概率就會叫陳柔。
香江的,他小姑的女兒名字叫陳柔,他的女兒會是另一個陳柔嗎?
一個陳柔麵臨著死局,一個正在降生,到底,她們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