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漠中,烈日高掛,金燦燦的沙礫浩瀚無邊。
烈日當空,熾熱的陽光烘烤著一望無際的沙海,黃沙變得滾燙無比,地麵騰起一股熱浪,迎麵而來,仿佛置身沸水之中,給人一種無處躲避的絕望之感。
鐘恒宛若一個死人,橫躺在漫天黃沙下,熱浪鋪在他的身上,雖然熾熱,但卻溫暖不了他的內心。
如今,他隻覺得冰寂,人生失去了意義。
他與死人一般,不想動,雙眸絕望的盯著刺眼的天空,心裡一片哀傷。
穿越幾乎四十年,頭一次遭遇如此巨大的打擊。
他與季語年相愛,是祿空布置的,但季語年確實是愛他。
但那又如何,還不是背叛了自己?
不對,也不能說是背叛,隻能說是無能為力。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道侶,甚至可以說是老婆,就這樣落幕了。
人生第一次擁有孩子,也被季家主給弄沒了。
雖然他知道,遮天是一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但他壓根沒想到祿空會這樣毀了他的一切。
這個人,心狠手辣,而且個人更是強大絕倫,心智,手段,城府都強得可怕。
而鐘恒,在前世也隻是一個碌碌無為的普通人罷了,來到這個世界後,也隻是仗著不滅經的強大,在廢棄之地混得風生水起罷了。
哪裡遇到過這種手段?
甚至祿空剛才還不屑重傷自己,不屑殺死自己。
如今,他寧願去死,也不想這樣痛苦的活著。
季語年那可愛的臉蛋一遍遍浮現腦海,那笑顏與豪邁大笑的場景也在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
祿空的手段,讓他想起來了一種手段。
美人計!
這就是真正的美人計。
一些人的美人計,隻是用一些容貌絕美的女子勾引你罷了。
真正的美人計卻是在你最艱難的時候突然出現,成為白月光。
而季語年的長相,性格,都是男人所喜歡的類型。
而鐘恒已經很謹慎了,依舊沒逃得過。
十年啊!
整整十年啊!
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
而花費十年時間,也隻是為了碎掉他的道心而已。
這樣的手段,堪稱恐怖。
真正的狠辣遠不於此,而是讓季語年懷孕後,讓他親眼看著孩子死在麵前而無能為力。
到了這一步,鐘恒已經絕望了。
季語年懷孕後,他曾誕生出就此隱居生活也好。
帶著孩子,開個飯店,安靜的渡過餘生,不想再摻和修仙界的事。
可是想法很美滿,現實很骨感。
鐘恒就靜靜的躺在滾燙的沙漠上,很想就此死去,活著,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一種折磨。
祿空太可怕了,能夠輕易找到他,仿佛開啟了第三視角,一直在觀察著他。
他想死,可是一想到祿空的嘴臉,一想到孩子死在自己麵前,一想到季語年的承認,他又不甘心。
就這樣,鐘恒躺在大漠上很久很久。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一年。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大漠上,眼中沒有了意氣風發,隻有一片灰暗,他的頭發也因為那天的事情而變得灰白。
整個人變得死去沉沉的。
直到有一天,驚雷震耳,鐘恒才從麻木的內心世界中回轉一縷心神,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
嘩啦....
沒多久,一望無際的大漠被陰雲遮蔽,大片的雨水落下,猶如天上破開一個窟窿,瀑布從九天傾瀉而下。
鐘恒蘇醒了,但很快,內心又被那種絕望感給籠罩,他一聲長嘯,如同野獸發狂,似瘋掉的犯人瘋狂撞擊監牢。
他披頭散發,整個人大哭大笑,在下雨的大漠上奔跑著。
一邊跑一邊大喊:“我去你媽的命!”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跑出了大漠,來到一個城池中。
鐘恒黯然獨行,灰白色的頭發披散,看起來如同乞丐一般,他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渾渾噩噩的行走著。
“唉,你們聽說了嗎,祿大人為了報複鐘恒從而殺掉了有關於他一切的人。”
“害,帥氣逼人組合就因為鐘恒被滅族,他們更是被抽筋拔骨,而季家大小姐因為反抗祿空而被毀容,剝奪了壽元,讓她成為一個老太婆。”
“聽說鐘恒重傷時躲進一個凡人小鎮內,卻被人給滅了,真是慘啊。”
街道上,無數人議論。
鐘恒聽到這些消息後,心跳再次一停,一種窒息感湧上心頭,本就絕望的心境如今更加絕望了。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四個很醜的男子。
他們熱情,豪邁,搞笑,但卻有赤子之心。
他們愛於助人,有中二之魂,為了救一個不認識的少女,得罪一個大家族的傳人。
如今也因為自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