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正常發出聲音,王敏芳抱著已經斷氣的呂思齊痛哭出聲。
“殺了他......呂承謙,你給我殺了他.......”
杜啟岩看著呂承謙,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她說讓你殺了我,要殺嗎?”
“岩齊......你是我兒子......”
“閉嘴!”
杜啟岩沉著臉打斷他,“對我媽動手的時候,你有想過我是兒子嗎?”
他抬手指向呂思雅,又指向王敏芳,“為了這麼一對母女,殺害發妻......不,其實應該說,在你決定幫她們時,其實本質上是在幫你自己。你怕你跟她們的關係被曝光,怕自己的形象受到影響。因為我媽堅持要揭露真相,不願掩蓋你的醜惡行徑,所以你才決定滅她的口。而現在,因為他們對你不再有用,所以即便我當著你的麵殺他們,你也無動於衷,對不對?
你說我是你兒子,不是想為這個女人求情,而是在提醒我,你是我父親,我不能殺你。呂承謙,我沒猜錯,你心裡就是這樣想的吧?”
自私自利的人想的永遠是自己,即便是親生兒女,跟自己的命相比也不值一提。
“岩齊,不是這樣的,你媽媽的事,當年是個意外......”
呂承謙話沒說完,突然感覺胸口一涼,低頭看去,就見自己的左側胸膛,一個拳頭大的窟窿在呼呼往外冒血。
他的臉色唰一下變的一片慘白,抬起右手捂住傷口,霎時整隻手都變成了紅色。
“你......”
嘴裡艱難的隻吐出一個字,身體就支撐不住,嘭的一下倒在地上。
王敏芳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滿臉震驚加不可思議的看向杜啟岩,他......他竟然連他爸爸都要殺!
......
從呂家彆墅走出來時,天上的雲層正好被風吹散,露出一輪彎月,柔和又靜謐。
杜啟岩仰頭看著天空,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氣。
積壓在胸口的那團濁氣,在這一刻被他吐出,徹底離開了身體。
媽,你看到了嗎?兒子為你報仇了!
當年呂承謙留和母親單獨相處時,她還是強忍著身體的疼痛,磕磕絆絆的跟他說了一句話:不要,報仇!
知子莫若母!
杜老師身體一向很好,乍然猝死,她知道兒子心裡一定會起疑。最主要的是,呂承謙的狠辣出乎她意料,為了不讓兒子陷入危險,不讓他再費時費力的去調查,不如她將一切和盤托出。
所以在她遇險之前,她將調查到的資料秘密藏在了兒子的郵箱裡。
那時杜啟岩住校,經常不在家,所以呂承謙就算銷毀她手裡的所有文件和電腦,也不會想到兒子臥室裡還隱秘藏著一份。
母親不讓他報仇,一是因為他太小,羽翼未豐,很容易被壓製反殺。
第二則是覺得呂承謙到底是他父親,就算是大義滅親,也會一輩子活的不開心。
可她唯獨沒有想到的是,不報仇,杜啟岩這輩子都放不下。
現在好了......
杜啟岩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明天開始,他將不再背負著血海深仇前進,他的未來會一片明淨,徹底跟以往不一樣。
“岩齊。”
昏黃的路燈下麵,一名拄著拐杖的青年站在不遠處,眼眶微紅的看著他。
杜啟岩快步走下階梯,張開雙臂抱住好友,難掩感慨道,“景睿,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
徐景睿心裡明白,縱然他這些年不好過,但岩齊又能好過到哪裡去?
“廖隊長想見你,要去嗎?”
徐景睿嘴裡的廖隊長是防衛部隊長,徐景川的頂頭上司。
這人是實打實的呂家派係,對呂承謙很忠心。
不,應該說,他是對呂家忠心。
呂老爺子在沒被喪屍病毒感染前曾經叮囑過他,呂岩齊要是不回來,他聽從呂承謙調遣。可如果呂岩齊回來,一切要以他為先。
在杜啟岩進呂家彆墅之前,徐景睿悄悄去找了廖隊長。
憑他之前在軍中的信譽,以及與呂岩齊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廖隊長對他的要求先是沉默了三分鐘,接著道,“今晚要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行,但事後我要見一麵呂岩齊。還有”
“呂家人要是都沒了,呂岩齊必須得留在南省。”
這是一個相當固執和迂腐的漢子,也是迄今為止,他們遇到的唯一一個過了四十還能覺醒異能的人。
初中時為了鍛煉他的體能,杜啟岩和徐景睿曾被呂老爺子扔進軍中訓練,當時負責訓兩人的就是廖隊長。
所以嚴格說起來,這人還是他們的老師呢。
也是因著之前的情分,在杜啟岩不在南省的這些年,在呂家極力打壓徐家時,廖隊長表麵看著沒有做什麼,實際暗中一直在護著徐家兄弟。
不然徐景川也不可能當上防衛部副隊長。
杜啟岩沒想留下來,雖然廖隊長在今晚的行動中給與了他一定的方便和幫助。
“走吧,凡是跟呂家有關的,該見的今晚我都會見一見。”
呂承謙還有幾個堂弟和姐妹,下麵和杜啟岩一輩的兄弟姐妹也不少,不過大多都是跟呂思齊一般的二世祖,沒能力也不乾實事。末世前還跟個紈絝一樣各處晃蕩,但好在末世後有了自知之明,不再像呂思齊這般囂張跋扈,大多是老老實實的苟在家裡,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個彆有點能力的,在軍部擔個小官混日子。
呂家的人,杜啟岩一個都不想見,他要見的是有能力有手腕,以後在南部基地能幫的上景睿兄弟的。
於是一夜之間,南部基地改朝換代。
基地長呂承謙因夜間突發腦梗死亡,由徐景川的大哥徐景睿暫代基地長一職。
防衛部人員不變,原本的基地長警衛隊缺失的一半人員由徐景川挑人補上......
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基地裡麵的工作也照常運轉,普通民眾對於新的基地長頂多是好奇的討論幾句,之後便該乾嘛乾嘛,繼續為一天的生計而奔忙。
至於原基地長的突發死亡,甚至他老婆和一對兒女的結局和去處,大多隻是隨意八卦幾句,沒幾天便好似忘了這幾人,紛紛湧向管理處,圍觀新基地長頒布的新的規則和獎勵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