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戰勝籌碼已經被幾個大族分了個七七八八，剩下一點留在市麵上的，價格也已經是天文數字。
而手上的和談籌碼，基本成了廢紙，根本無人問津。
損失的錢倒也罷了，可借來的籌碼是按當時的行情價借的，哪怕現在市場價隻剩一塊錢一張，可還給人家出借方的錢，還是得按當時的原價一張一百。
仔細算下來，梅花家怕是要清空大半的不動產，才有可能填上這個窟窿。
看著觸目驚心的數字，幾個族老呼天搶地。
“我梅花家本就日漸式微，禁軍軍團長之位，僅存一席，帝國朝堂核心崗位上的族人，也已日漸凋零。”
“憑著先人留下的資產，多多督促家中子弟，勉力支撐，或許還有再造先祖輝煌的一天，可要是連族產也掏空了，隻怕從此淪落成三流家族，再無翻身之日……”
“你想的太簡單了，現在各大家族的浮財都在博彩中，誰能倉促之下拿出這麼多資金，吃下我梅花家的房舍田產？到時候怕是越想賣越賣不出去，能不能還的上借籌還未可知呢！”
“怕是傾家蕩產也未必救得回來。”
餘生淺陌定神看了手中的賬目好久，又試著問了一句：“能不能跟黑桃紅桃家的求求情，好歹讓我們家將這些籌碼低價清一清，多少挽回點損失。”
“來不及了，現在烈陽援軍的事人儘皆知，帝國和諸夏聯盟的前線談判都停了。”
“而且，其他家族，也未必願意救我們……”
帝國朝堂之上，說白了都是利益交換。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梅花家這些年肉眼可見的衰落，又一心想維護住家族的權勢，為了爭職位，搶財富，手段難免用的急了些，得罪了不少人。
你操縱市場的時候沒帶著彆人，彆人暗箱操作的時候自然也不會管你。
麵對一屋子如喪考妣的家族長老，餘生淺陌終於下定了決心。
“哭什麼喪？我還沒死呢！”
“去，告訴其他三家七門，我梅花家認栽了，三裡巷的街鋪，六環外的田地，劍光山的獵場，都賣，都可以賣，但是好歹得給我個公道價，讓我度過這一關。”
“另外，讓支脈也給我籌集些錢來，要是沒用主脈為他們遮風擋雨，他們存再多錢也不過是為彆人存的！”
“隻要梅花家的旗幟還沒倒，就還有重來的那天！”
做完了一係列的布置，餘生淺陌厲聲把所有哭哭啼啼的族老都趕出了門，留下還跪在地上的碧淩無痕，兩人一坐一跪，就這麼如同一幅畫般定格了許久。
直到餘生淺陌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幺兒啊，梅花家，這下元氣大傷之後，怕是幾百年都緩不過來了。”
“族長，都怪我，是我對不起家族，罪該萬死！”
“萬死？且不說你死不了一萬次，就算你能死一萬次，對家族又有什麼用處？”
“不過，還有一個凶險的法子，不需要你萬死，隻需要你豁出這條命去，你可敢做？”
碧淩無痕赫然抬頭，雙目圓睜：“願為家族赴死，請族長指教！”
餘生淺陌俯下身子，用隻有碧淩無痕能聽見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帝國此戰獲勝之後，我梅花家便徹底墜入深淵了，若想保住家族，隻有……”
“讓帝國這一仗，打不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