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之水洶湧澎湃,倒映著赫爾一族前途未卜,變幻莫測的命運。
在這種關鍵時刻,赫爾一族作為基因文明的翹楚,做出了最終的決定,求生的本能和變強的衝動交織在一起,最終形成了這樣一套計劃。
第一條線,也是赫爾當前的發展主線,指向澤拉格爾蟲群。
負責本次出使溝通的,是以機敏和聰明著稱的赫爾丞相巴爾薩澤。
這家夥出身千眼蹋魔一族,早年間作為偵察兵,這個赫爾的大軍跨越了多個星係戰區,在漫長的征伐過程中,成長出了與其他赫爾迥然不同的智力。
當然,赫爾一族大部分時間並不需要智力,交涉,那是在打不過又不得不打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用到的東西。
不過,和諸夏聯盟搭上線以後,赫爾的風格一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們不得不嘗試學習和其他文明在和平狀態下進行溝通,這也給巴爾薩澤提供了更大的舞台。
可以說,巴爾薩澤的成長史,就是赫爾一族和諸夏聯盟的合作史。
這位蹋魔也確實從諸夏聯盟那裡學到了不少東西,模仿自己這位曾經的導師,用談判和交易而不是暴力來解決問題,是巴爾薩澤的特長。
臨行前,三大君王隻對巴爾薩澤交代了一句話:“記住,我們不是去乞求,是去呈現一份‘禮物’。”
第二條線,還是指向諸夏聯盟。
不管和聯盟有什麼矛盾,存多少怨氣,當赫爾一族在盤算自己的後路的時候,思來想去,唯一還值得信任和倚靠的,隻有諸夏聯盟。
這支隊伍,由暗夜君王的小公子,安德·索林帶隊。
安德帶來了一封暗夜君王的親筆信,在這份長信中,暗夜君王認真的,懇切的談到了赫爾一族在突破枷鎖之後,發現自身力量體係存在“不穩定波動”和“未知排異風險”,而這些缺陷,當前階段憑借赫爾自身的水平,難以克服。
為此,暗夜君王提出,希望借助諸夏聯盟先進的生物科技技術,以及跨文明基因研究的經驗,對於存在問題的赫爾,進行“聯合診斷與矯正”。
這支隊伍的成分極為複雜,既有早年間赫爾“傷痕一代”中成長起來的反思派,也有一批天賦卓越,被視為未來元帥繼承人的赫爾年輕一代精英,而各種具備離開冥河情況下自我繁殖能力的赫爾特殊兵種,也按一定數量編組進入了隊伍。
某種程度上,這些其實就是赫爾一族的火種,是種群徹底湮滅,存續無法維係狀態下,保留的一絲絲重建的可能。
安德·索林的心情,遠比此前任何一次來訪諸夏聯盟都要低落,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單純向往人族文化的少年,在父親的反複叮囑下,他已經深刻理解了身上背負著的千鈞重擔。
“此去,安心聽從聯盟的安排,記住,任何不通過隻需啊聯盟標準官方渠道傳達的指令,哪怕是我們三大君王的指令,也不要聽!”
“冥河的存續,高於一切。”
至於第三條線,則指向深邃未知的星空。
赫爾一族出動了三位元帥,分彆率領幾支規模龐大的赫爾遠征部隊,悄然從冥河星域的另一處隱秘跳躍點啟航。
這幾支部隊將向著外圍,向著遠離中央星域紛爭的、未被任何已知大勢力標注的荒僻星區進發,他們將要展開對茫茫星空的探索,此刻,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找到什麼,能找到什麼。
但是,萬一找到了某種延續可能,或者生存空間呢?
這點子代價,赫爾付得起。
除了遠征部隊,赫爾內部也開始了新一輪的篩選和動員,戰爭的機器依然發出了引擎預熱的聲響,整個族群如同一個陷入流沙的巨人,拚命向每一個可能的方向伸出求生的手臂。
此時,大部分底層赫爾並不了解真相,隻是感受到君王們的決絕,和空氣中日益濃鬱的戰爭氣息。
它們嘶吼著,磨礪著甲片和爪牙,渴望著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宣泄那莫名滋生的、難以抑製的,突如其來的毀滅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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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赫爾一族的智者,巴爾薩澤有時候覺得,君王們堅持要能夠自主飛翔,進入太空的想法,非常的……無聊!
會飛又怎麼樣,生物體的飛翔速度,怎麼比的上引擎全開的太空戰艦,赫爾一族的太空飛翔,在一個星係內活動都費勁,更彆提現在動輒跨幾個星係,十幾個星係的戰爭了。
還不是必須借助傳送通道,加宇宙飛船。
那解開的這一道基因枷鎖,除了部分生物增強了一些個人實力,還能發揮什麼作用呢?
但是有些東西,他們就是想要!
懷著這樣憂鬱的心情,經過了漫長的跋涉,巴爾薩澤抵達了澤拉格爾的前哨。
對於習慣於吞噬一切的澤拉格爾而言,生命體的來訪,很有一種外賣員上門,送的外賣就是自己的這種感覺。
在這顆記不住名字的星球上,澤拉格爾的菌毯將大地蓋的嚴嚴實實,不斷蠕動、增生、分泌粘液的生物質孔道點綴其中,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腥味,一度讓巴爾薩澤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正行走在一顆活體的、巨大無朋的心臟內部。
穿過層層疊疊、布滿脈動血管和神經束的甬道,它們終於抵達了一個相對開闊的巢穴中央。
在這裡,巴爾薩澤見到了澤拉格爾的代表,蟲群首領之一,正在巡視前線的紮加拉。
或者說,紮加拉是特地來到這處前線,來看看這位赫爾特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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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坐在虛浮空中的生物王座之上,流線型的身體呈現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起碼在澤拉格爾的審美中是這樣。
蟲母全身覆蓋著厚厚的生物裝甲,甲片上透著淡紫色的微光,一雙看起來和下肢沒有什麼區彆的雙手環抱在胸前,挺起的頭顱前端,眼眸中帶著審視的寒光。
遠遠打量了一下巴爾薩澤,紮加拉發出了幾聲輕微的嘶嘶聲,侍立在紮加拉身側的澤拉格爾翻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選擇了用夏文轉告了紮加拉的問話。
“可憐的小家夥,在你麵前,是偉大的澤拉格爾領主,紮加拉大人。”
“說出你的來意,赫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