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士畢業,許青舟也開始考慮公派留學的事情,到4月底,他就收到十幾封從國外過來的郵件。
有牛津大學的梅納德教授,有曾經的審稿編輯,普林斯頓的斯蒂文教授,還有加州大學伯克利,在強子對撞機實驗室見到的貝克教授。
以及沒什麼接觸過的巴黎高師的教授。
都在邀請他過去讀博。
許青舟一一委婉拒絕,在數學上,麻省理工和前麵這幾所學校相比其實不分伯仲,就是獲得菲爾茲獎的校友相對少些。
當然,還有那位一直覬覦他基因的米婭·萊恩。
說什麼伯利克的景色好,人文環境好,經費充足.
在許青舟看來,所有的文字彙集在一起就一句話:我饞你身子。
許青舟自己也在看麻省理工的數學教授,到目前為止確認下來三位。
全都是世界頂尖的數學家,分彆是阿萊西奧·菲加利教授,主要從事數論和相關數學領域研究。
彼得·羅伯茨教授,擅長數論,法諾簇、代數幾何,最後一位是阿克薩·卡特教授,專門從事解析數論,雙曲幾何和Teicler理論。
5月初,京都迎來了一場綿綿小雨。
5號中午,許青舟吃完飯,從家園食堂出來,就慢悠悠去數院找楚江峰院士。
雨不大,他連傘都沒打,細雨飄飛,整個世界像是被洗淨了一樣,空氣裡都帶著讓人神清氣爽的濕潤泥土味道。
靜園路上,兩個年輕人騎著自行車在柏油路上飛馳,身影很快消失在道路一側。
路上,全都是年輕的麵孔,大家三三兩兩簇擁在一起。
許青舟深吸口氣潤肺,望著活力十足的男生,不由得感歎了一句:“年輕真好啊。”
“你在嘀咕什麼呢?”熟悉的清冷聲音傳來。
許青舟轉頭,就瞧見宋瑤和韓詩宜倆人站在自己身後。
“感慨感慨。”許青舟攤著手。
宋瑤瞧著許青舟把傘掛在手腕上,自己淋著雨,吐槽:“打傘犯法嗎?”
許青舟滄桑地歎了口氣,說:“就小雨在小雨裡漫步,你難道沒有覺得很浪漫嗎?”
“神經。”
宋瑤評價,抬腳,擦著許青舟走過去。
韓詩宜沒怎麼說話,還在享受現場嗑cp的快樂,隨著接觸,她發現這倆人的相處很有趣。
宋瑤一點都不高冷,偶爾還會露出點小女生的情緒,許青舟也不是曾經想象中的死板理工男。
許青舟也跟上,嘟囔道:“宋師妹,你該多點浪漫細胞。”
宋瑤撇嘴,比起浪漫,她覺得這家夥可能是懶,認為收傘麻煩。再然後,她就見到絮絮叨叨說著的人已經加快腳步,擠到自己的傘下。
許青舟順手接過宋瑤手中的傘把,“你們不是去燕南食堂嗎,怎麼到學一食堂這邊了?”
“我臨時起意,想來這邊吃麵,宋師妹陪我一起。”韓詩宜笑著說道。
“3窗口的麵好吃。”
“.”
聊了一路,三人在數院前分開,許青舟直接進數院,宋瑤和韓詩宜沿著五四路向北去經院。
韓詩宜抿嘴笑道:“以前怎麼沒看出來,許師弟挺中二。”
“他一直都這樣。”宋瑤心中歎了口氣,有些苦惱,覺得沒有“中”,這兒隻有“二”,而且還相當變態。
韓詩宜:“這樣的男生才有趣嘛。”
嗯,這倆人的人設都有些不一樣了。
然後就.更嗑了,像是捕捉到這倆人的閨房情趣。
數院。
辦公室,楚江峰正在和楊永澤討論一個微分幾何的問題,見許青舟進去,倆人就停下,隨即坐著喝茶聊天,算是中場休息。
楚江峰啜了口茶,笑吟吟地問:“想好選哪個導師沒有?”
“我想選彼得·羅伯茨教授做導師。”
許青舟和彼得·羅伯茨教授互相發送過兩封郵件,兩人討論了有關數論領域未來的發展。
這位來自德國的65歲老先生講話相當風趣,在他身上,許青舟能夠感受到那種對數學的炙熱的喜愛。
“彼得·羅伯茨?”楚江峰略微思索,點點頭說道:“嗯,數學大會的時候見過,在代數和數論方麵都有見地,可以說是當下少有的數學大家。”
“而且,以你的能力,一年之內應該就可以拿到畢業證。”
“我們交談過,受益匪淺。”許青舟說道。
楚江峰歎息說道:“雖然很不舍,但年輕人是該多出去看看,去更好的平台汲取知識,壯大自己,咱們夏國這些年在數學上的發展很快,但不得不承認,和這些最頂尖的院校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
許青舟安慰:“未來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是啊,對比起幾十年前,我們已經強大了太多。”
楚江峰點頭,覺得這話沒毛病,況且,有這小子在,夏國數學界未來說不定會更加繁榮。
“師弟,既然選了彼得·羅伯茨教授,你還是打算從事數論方麵的研究?”楊永澤好奇地問。
楚江峰也望著許青舟。
“解析數論,具體領域的話,我想挑戰黎曼猜想。”
“.”
辦公室陷入安靜,兩臉懵逼。
楊永澤瞪著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楚江峰心態強點,可臉上也露出了愕然,半響後,望著許青舟,再確定一遍:“你想研究黎曼猜想?”
許青舟點點頭。
“這直接上黎曼猜想,是不是有點草率了?”楊永澤說道。
黎曼猜想啊,困擾了數學界兩百多年的問題,就算他當初年少輕狂的時候都沒敢想過。
楚江峰皺眉,也是在一旁說道:“青舟,徐士會那個老家夥上次就是隨口一提.你不要受他影響。”
“教授,您放心,我並不是心血來潮,自己仔細考慮過。”
許青舟笑著搖搖頭。
“一定下定決心了?”楚江峰問。
“嗯,挑戰點高難度。”
楊永澤嘴角抽了抽,這哪裡是高難度,根本就是地獄好吧。
楚江峰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微微點頭,說道:“既然你已經考慮清楚,我也不勸你了。”
“師弟,厲害。”楊永澤隻能感歎道。
“我也是試試。”
許青舟謙虛地說道。
楊永澤卡住了,這句話怎麼有那麼點熟悉。
對,師弟在做局部光滑性猜想的研究時也說過這句話,“不會真的被他搞出來吧?不不不,這可是黎曼猜想。”
楚江峰笑著說道:“仔細想想,我們果然已經老了,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不像你們那麼有衝勁兒。”
“您可一點都不老,比我們都有精神。”楊永澤笑著。
許青舟笑著點頭。這些老教授,身體就和變異了一樣,有的每天就睡三四個小時,第二天起來照樣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