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你莫做傻事”
見大兒子拿著木棒子衝過來,邱安民掏出了盒子炮,向大中急得口中大喊,趕忙爬起身踉踉蹌蹌攔住兒子。
向解放身體擋住邱安民,麵對近在咫尺的盒子炮絲毫不懼,眯眼冷聲道:“邱指導員,槍口不是對著人民群眾的,你們公安憑麼子?撬老百姓門前鎖。
就算我侄兒犯了事情,你們要進屋找麼子證據?也應該是你們公安執法人員才對。
可現在撬鎖的這個人,去年在下灣劉寡婦家偷過雞,我沒記錯的話,他當時還自稱是你小舅子!
你縱容一個偷雞摸狗的二流子,撬人家門鎖是何居心?還有他那個包裹裝著麼子?73年,我兩個一個民兵連,你做了多少齷齪事,彆以為我……”
沒等向解放把話說完,邱安民惱羞成怒,手中盒子炮點著他腦袋,吼道“向解放,你個狗日的,給我閉嘴”。
“爸”
“邱指導員,你身為執法人員,就是這樣執法的?”
“喲,這誰啊?槍都掏出來了”
向南去跟向國慶林華飛三人,趕到屋場看到眼前一幕,幾乎同時出聲。
三人之中,向國慶看派出所的那個指導員,用盒子炮點著父親腦殼,嚇了一跳,叫了一聲爸,儘管他心裡害怕,還是跑到了父親身邊,兩手捏著拳頭,怒目望著對麵的邱安民。
向南去也是心火大起,在心裡慰問了邱安民祖宗十八代女性,可嘴上說起話來,還算克製,倒不是他怕對方,而是心知口舌之爭,隻會激化矛盾,並不能解決問題。
三人之中唯有林華飛,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笑嘻嘻地揶揄了邱安民一句。
“邱指導員,那高個子就是凶手向南去,中秋節那天晚上,就是他打傷的李二柱,”
李老大見仇人來了,沒有繼續撬鎖,鼓著魚泡眼紅著眼睛,立馬用手指著向南去大聲喊了起來。
雖然向解放已經點破了他跟邱安民的關係,但李老大還是牢記著姐夫的叮囑,喊姐夫邱指導員。
自中秋節那天晚上回去以後,李老大想著漂亮娘們沒弄到!反而讓人打了一頓,最後嚇得還尿了褲子,一想起這些,他就恨得咬牙切齒,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他這幾天沒來,是因為他姐夫邱安民不在鎮上,直至今天上午,邱安民才回來,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再外加奉上一百塊錢,邱安民才答應下來給他出頭,並且主動給他想了個栽贓嫁禍的法子。
法子就是他腳下的包裹,裡麵裝的是老黑山礦務局弄來的管製雷管,這玩意沒有相關部門批文,私人窩藏就是大罪,隻要往向南去家一放,直接就可以抓人……
“你小子,給老子閉嘴,誰讓你撬人家門了?”
邱安民回身狠狠瞪了一眼小舅子,嘴裡厲聲怒喝,頓足使勁給小舅子打著眼色。
李老大人不蠢,看了一眼腳下裝著雷管的包裹,趕忙扔了撬鎖的鐵掀子,撿起包裹小心翼翼抱著。
“喲,林科長,那陣仙風把您給吹來了”
見小舅子上道撿起了包裹,邱安民將盒子炮,掛回腰間皮帶上,轉身媚笑著老遠伸出雙手迎向林華飛。
“嗬嗬”
林華飛嗬嗬冷笑,對於邱安民伸出的雙手,視而不見,甩了甩卷發,摘下蛤蟆鏡吹了吹,用袖子擦著鏡片說道:“邱指導員,看你說的這傻話,這是我哥家,我來哥哥家,有啥子好奇怪的嘛?”
說到這裡,他戴上蛤蟆鏡,走上兩步摟著向南去脖子,笑嘻嘻地道:“哥,你到底犯啥子事情了啊?公安同誌抓你都帶上槍了,你這是殺人了,還是強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