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鶴輕輕振翅。
不時發出暢快鶴鳴聲。
張景盤坐在靈鶴背上,眼神古井無波。
身下景物飛快從視線中掠過,直到三棵熟悉的山毛櫸的出現。
到了!
張景眼神微微閃爍。
他並沒有如上次那般,命令靈鶴下落,而是繼續向前飛去。
今天甫一從琅琊郡城出來。
張景便敏銳察覺到身後若有若無的隱蔽目光,如跗骨之蛆般,任憑他如何控製靈鶴飛行都無法擺脫。
唯一的好消息是,對方並沒有帶給他那種致命威脅的感覺。
說明修為最多不過煉氣七層。
“被盯上了到底是誰?”
他自認為是一個老實人,尤其進入琅琊郡城之後,更是安分守己,不應該會與人結仇才對。
莫非是那群下品符師?亦或者是——
張景不禁思索起來。
不多時。
靈鶴緩緩下落,最終停在江邊一處茂木叢生的石崖上。
撲通一聲!
被護體靈光包裹的張景直接跳入湍急黑河,身上氣息瞬間融於河水之中,消失無蹤。
河底。
張景身影宛若一條遊魚,極速向下遊穿梭而去。
雖然有信心解決身後之人,但他沒有忘記,藥園之中還有一隻瀕臨突破的白鹿。
為了防止意外。
張景覺得還是謹慎些好。
小半個時辰後。
他再度來到之前那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輕車熟路地走進去。
刻意控製下。
張景身上氣息緩緩沉寂,行走之間沒有一絲聲音,宛若鬼魅一般。
漸漸地,視野之中出現那隻妖鹿身影。
那家夥依然還是自己上次來時的狀態。
張景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若是對方此刻已經完成突破,不免有些麻煩。
心意一動。
洶湧水流聲交織著法器碰撞的悅耳聲音霍然響起,宛如一首樂章,由微弱逐漸變得清亮。
同時。
一條長河虛影自虛無湧現,圍繞在張景身邊。
透過清澈河水,隱約可見裡麵相互碰撞的五件法器。
然而下一刻。
五寶靈河虛影陡然消失。
張景周圍再度歸於寂靜。
隻見他緩緩轉身,麵無表情地看向身後洞口方向。
踏踏——
沉重腳步聲由遠及近,不過片刻便已近在咫尺。
一個身著灰色法袍的身影頓時出現在視線之中。
這是一個長相極為奇異的男子,鷹鉤鼻,雙眼向內凹陷成坑洞,麵皮乾癟,看不出年齡。
身上纏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朽陰冷氣息。
修為應該在煉氣七層。
“我好像不認識閣下?”
張景聲音裡沒有一絲感情。
“嘖,”灰衣男子看向張景,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笑容,故作和藹地問道:“小家夥兒,黑山縣城的血磨應該在你身上吧,可讓我好一頓找。”
“乖,快把它給我,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
“這麼年輕就煉氣五層了,前途不可限量,沒必要不明不白死在這裡,你說是也不是?”
在男子對麵。
血磨?黑山縣城?
張景不由想起自己儲物袋中那個猩紅大磨,眼神微微閃爍。
也就是說。
眼前這個灰衣男子,就是琅琊郡這場妖魔之亂背後存在中的一員?
不對。
應該是那些存在手下的小卒子。
猩紅大磨於張景無用。
可現在的情況他用腳想都知道,無論交或者不交,這個男子都不會放過自己。
想清楚後。
“我交出來,你就能饒我一命?”
張景看向男子,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