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遊某一處石崖下。
潔白如雪的鹿三十八破水而出,腳下頓時生風,宛若在虛空奔騰一般,筆直地向上疾馳而去,速度快若閃電。
在它寬闊後背上。
張景安穩坐著,眼神中儘是滿意之色。
這家夥兒果然沒騙自己,既能馭水而行,又能踏風奔走,速度還極快。
關鍵上無論鹿三十八如何奔馳,背上都異常平穩,甚至連半絲顛簸都沒有,真可謂是天生的坐騎苗子。
他現在一丁點都不想乘坐靈鶴了。
那玩意兒背上空間實在太小,而且坐起來硌屁l股,遠遠沒有鹿三十八寬闊柔軟的背上舒服。
可自己乘坐鹿三十八,那靈鶴怎麼辦?
雙方速度天差地彆,靈鶴落在後麵,搞不好就丟了。
等等!
張景環視一周,驀地發現三十八身上完全可以再坐一隻靈鶴嘛。
“三十八啊,待會兒能不能讓靈鶴也——”他試著勸說道。
隻不過。
話還沒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
“我的靈鶴呢?”
張景望著空蕩蕩的石崖,眼神有些茫然。
他沒記錯的話,自己就是命令靈鶴在這裡等待的。
可現在鶴呢?
張景從儲物袋中取出控製靈鶴的漆黑鐲子,卻忽地發現,上麵靈光已然黯淡無比。
死了?!
他不自覺看向不遠處的一堆漆黑灰燼,隱約還能聞到一絲焦糊味道。
心中下意識浮現出死去的苟師兄以及那個灰衣男子的麵孔。
沒跑了。
凶手必然是這二人之一。
而且灰衣男子動手的可能性最大。
“這得賠千法閣多少道功啊?”張景控製不住地哀歎一聲。
一時隻感覺剛剛收獲靈藥和神秘寶貝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老爺,什麼道功?”
鹿三十八碩大腦袋湊到張景麵前,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目光中滿是好奇之色。
“那是老爺我的命。”
張景悶悶不樂地說道。
他縱身一躍,身體輕飄飄地落在鹿三十八的背上,找了塊地方,舒服地躺了下去。
“三十八,咱們先回琅琊郡城。”
“老爺,琅琊郡城在哪裡?”鹿三十八聲音裡透著茫然。
“沿著這個方向一直飛便是了。”
張景有氣無力地伸手指了個方向。
“知道了,老爺。”
有了方向,鹿三十八沒有猶豫,直接縱身高高躍起,踩踏疾風奔騰而去。
奔馳途中。
它似乎意識到什麼,身上陡然蕩漾起一道靈光,輕輕籠罩在閉目養神的張景周圍。
“三十八,咱們這飛得是不是低了點,能不能高些?”
觀察了許久的張景,終於忍不住心中疑慮,指了指距離自己還不到五丈的地麵,小聲問道。
這一路上。
他發現鹿三十八踏風而行快則快矣,可高度實在是讓人一言難儘。
所過之處,地麵上雞飛狗跳。
“老爺,高是能高,”鹿三十八耳朵扇了扇,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就是俺有點怕”
“你怕高?”
張景險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這還是他進入修行世界以來,第一次見到怕高的生物。尤其還是一隻半隻腳踏入煉氣後期的‘大妖’。
“上去,有我呢,你怕什麼?”
張景平靜地說道。
“是,老爺。”
接到命令,鹿三十八隻得顫顫巍巍地向上空奔騰。
隻不多一會兒,地上景物便小的好似螞蟻一般,周圍雲霧彌漫。
偷偷瞟了下方一眼。
鹿三十八隻感覺尿意一陣湧動。
琅琊郡城,北門。
自從妖魔之亂發生後,這裡便少有凡人蹤跡。
城門外原本平坦的地麵,赫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犁了一遍又一遍似的,或深或淺的溝壑縱橫密布,殘留的各類靈力和妖魔氣息相互糾纏碰撞,混亂無比。
隻有一條彎折小道供人通行。
路上。
一個個往來修士仿佛已經習慣了一般,並沒有四處張望,隻是自顧自地向前走著。
而在城樓上。
兩個青袍男子正悠閒地聊著天。
“這幾天往來妖魔戰場的修士少了好多啊,不隻是咱們道院的弟子,就連那些散修也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