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莫非是師尊回來了?”
張景壓抑住興奮,語氣平靜地問道,聲音中則是帶著一絲篤定的意味。
這段時間他雖然在修煉。
可也沒有忘記了解一些關於道門祖庭的情況。
據張景所知。
道門祖庭位於清霄玄明天萬脈之祖玉華山。
其中遍布道則痕跡,甚至還有清霄玄明天初開辟之時的混沌太初之炁彌漫。
道門弟子等閒不可進入,否則便有身隕道消之危。
除了兩種情況。
其一是有道門祖師從無儘混沌虛空返回,又或者某位天仙真君心血來潮,廣開祖庭講道。
這個時候道門弟子便有機會進入祖庭。
當然。
這也僅限於諸多真傳,以及道門各個福地、法界之中的那些數目龐大的合道境弟子。
其二便是——有弟子晉升真傳!
而張景最近並沒有聽到有某位祖師回來,亦或者某位真君要講道的消息。
那麼自然。
此番封無虞師兄帶自己是祖庭,隻剩下第二種可能了。
對麵。
“哈哈,不錯,諸位師叔都已經降臨。師尊特意遣我來接師弟你前往祖庭。”
說著。
封無虞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追憶,感歎道:
“師弟,當初師兄奉命去下界接引你前來清霄玄明天的場景,就仿佛發生在昨天一樣。四十年,對我等而言不過打了個盹而已,卻沒有想到,師弟你已經要成為師尊的正式親傳弟子了。”
“師兄,不過是運氣使然罷了。”
張景謙虛地說道。
“運氣……之前在驕雲秘境核心,你從那不朽驕陽之中參悟出神君的神通,引得祂老人家收你做半個弟子,也是運氣?”
封無虞緊緊盯著麵前這位師弟的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師兄你——”
張景有些吃驚的抬起頭。
他記得自己似乎沒有和眼前的師兄,提起過拜神君為老師一事。
不過旋即又想到,當時那秘境之靈一口一個小老爺。
張景心中便不由釋然。
“哈哈,師弟無需驚訝,伱手中的業火神令就是神君弟子的標誌。”
封無虞不無羨慕地說道:
“有了這個東西,師弟你以後步入合道境,行走域外的時候,可就沒有幾個不長眼的神靈敢招惹你了。神君的名頭,嘖嘖!”
話音落下。
便見他似乎想到什麼,麵色陡然一正:
“好了,師弟現在手頭上可還有緊要之事?若是沒有的話,我們現在便出發吧,中間遁行可還需要一點時間呢。”
“師弟並沒有什麼緊急之事,隻是又要勞煩師兄了。”
張景笑著說道。
“你啊!”封無虞搖了搖頭。
下一刻。
一道青銅神光霍然直衝天際,頃刻便消失在赤明太皓洞天之中。
……
距離張景不遠的一座仙島上。
一直等到青銅神光從洞天之中消失。
方才有一道被刻意壓低的聲音傳出。
“奇也怪也!這幾個月,九域一脈的封無虞師兄,為何頻頻出現在洞天?”
“還有大師姐,竟然也罕見地現身了一次。”
“這兩位可都是真君的正式親傳弟子,莫非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那迎仙宴——”
……
茫茫天際虛空。
一道極不起眼的青銅神光,赫然以每息十數萬裡的恐怖速度,全力向著清霄玄明天中央區域疾掠而去。
所過之處。
絲絲縷縷的青銅真意彌漫開來,但轉瞬間便被某種力量清理乾淨。
而此刻。
青銅神光內。
張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下方飛速掠過的景象。
茫茫疆域,儼然儘數落入視野。
城池難以計數,彙聚成無窮國度。
其中有凡人,亦有仙國。
雄偉地脈仙山連綿虯結,江河永不停歇,奔流千萬裡,湧進一方方湖泊、瀚海之中。
蒼茫大地。
無際荒古森林,億萬裡平原相接,或荒漠,或深淵。
其中不乏萬千丈高的恐怖身影,縱橫大地,征伐不斷。有巨神仙靈,亦有凶獸珍禽,凡此種種,不一而類。
仙光陣陣,直射鬥牛。
好一幅億萬生靈競爭先的宏偉畫麵!
“這就是人族七大天界之一的清霄玄明天?”張景目光中滿是震撼。
旁邊。
注意到張景臉上表情,封無虞耐心解釋道:
“師弟,下方便是咱們清霄玄明天五洲四海兩澤之一的東極洲,師兄的道場就在其中。其麵積廣袤無比,大概相當於下界兩個半鈞天域。”
“僅一洲之地,便能比擬兩個半鈞天域?”
張景目光陡然呆滯。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一座直接天穹最深處的雄偉神山映入眼簾,仿若一尊擎天之柱,支撐起天與地的高度。
“我們到了,師弟。”
封無虞笑著說道。
對方話語之中看似平靜,實則眼眸之中已然溢滿驚歎。
畢竟那是天界之脊,萬脈之祖。
玉華山!
下一瞬。
青銅神光筆直向下方飛速掠去。
……
不多時。
玉華山腳下。
張景望著視線中那條直通天穹、蜿蜒似龍的白玉階梯,疑惑道:
“師兄,我們這是要……一點點爬上去?”
聞聲。
封無虞回過頭,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溫和笑意,說道:
“不錯!”
“師弟,這玉華山乃是祖脈,其上道則彌漫,而且還有諸多太古異種瑞獸生存於其中。遁行上去實屬不易,而且也是對祖庭不敬。”
“你且跟在師兄後麵,可莫要離得太遠了。”
甫一說完。
便見封無虞抬腳,仿若一個凡人一般,沿著白玉階梯,一步步地向上走去。
見狀。
身後的張景,也急忙跟著一步踏上白玉階梯,想要追上前方已經漸漸走遠的師兄。
然而剛踏上階梯。
他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沉重到恐怖的壓力驟然出現,覆壓在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部位。
而且隨著階梯的升高,那股壓力愈發強大。
這讓張景每走一步,都變得艱難萬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白玉階梯上。
封無虞還在一步一步地向上走著,每一步的跨度都好似經過了精心測量一般,甚至所用的時間都半刻不差。
一舉一止,都充滿了某種蘊意。
而在他身後。
張景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此刻。
他麵色已然變得慘白無比,呼吸間,發出道道猶如老牛犁地般的粗重喘息。
腳下步伐更是有些踉蹌。
看上去極為狼狽。
“呼呼——,師兄,究竟還要多久??”
張景艱難地問道。
“很快了,師弟,再堅持堅持。”
封無虞笑著說道。
聲音落下。
張景不由翻了個白眼。
這番話,對方三天前就講過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咬牙,邁動著顫顫巍巍的雙腿,繼續往上走去。
陡然間。
吼——
一聲透著莽荒之意的恐怖嘶吼在耳旁響起。
張景驀地一個激靈,原本已經到極限的身軀之中,竟是再度壓榨出一絲力量。
腳步頃刻變得輕快起來。
……
三天後。
“師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