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屍身旁,四道身影不知道何時出現,臉上表情與其如出一轍,儘顯驚駭。
“這如何可能?你們三王墳的屍翼大人雖說是剛剛完成合道第二蛻,但那也是實打實的純陽生靈啊。怎麼會被一尊羽化生靈斬落其翅翼?”
影犬王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口中失聲道:“總不至於是修為摻假了吧。”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詭影閣有三尊純陽存在,影犬王更是曾得到過他們的指點。
也正是如此,他方才更清楚純陽生靈的可怕之處。
那是神魂純陽,獲得大道法則認可的恐怖存在,尋常生靈眼中玄之又玄的道則,在他們眼裡卻是伸手可觸的東西。
一念生萬法,隻手握道則,說的便是純陽生靈。
到了他們這種階段,唯一追求的便是借助於蒼茫大道,感悟出自己的道,曆經種種合道劫難,從而凝聚出長生道果,證得天仙之偉境。
這等存在,竟會被區區一個羽化生靈傷到?
不遠處。
四臂羅刹怔怔望著天穹上發生的一幕。
他喉結不停滾動,艱難地自言自語道:“這便是……那位白羽子的手段?”
無怪乎四臂羅刹做如此姿態。
要知道,這還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見到白羽子出手。
雖然四臂羅刹知道對方很強,遠非自己能比。畢竟他直到現在都沒能闖過神魔塔的第七層,而那家夥早在數十年前便一騎絕塵地進入神魔塔第九層。
雙方差距之大,無可估量。
但即便如此,他也難以想象,對方居然可以傷害到純陽生靈。
這是何等匪夷所思!
君不見方才左傾天之慘狀?就這,也還隻是沾染到了純陽生靈的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更遑論與其正麵交鋒。
而說到左傾天。
戰場中央位置,眾星拱月之中。
許是因為剛剛那一斬的緣故,導致降臨在他身上的詭異幽冥腐爛道則緩慢逸散,這才讓他有了一絲寶貴的喘息之機。
身軀快速再生的左傾天齊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臉上流露出一抹遮掩不住的驚駭之色。
好強!
自己連那尊純陽的一點點力量都抵擋不住,可白羽子卻能直接一劍削去對方小半截羽翼……這之間的差距,說是天地之彆也絲毫不為過。
“白羽子此人,究竟是誰?”
他心頭閃過一絲疑惑。
如此強橫的實力,定是有不止一種的可怕大神通傳承加持。由此可以推斷,這家夥絕對是從某一方大勢力內走出來的。
可惜近百年來,來到極樂仙島上的合道生靈何其之多,竟無一人摸到此人跟腳!
左傾天下意識想到張景,以及紫金三煞。
這四人來曆同樣神秘無比。
各大天界內有名有姓的合道生靈之中,根本無一人可與這四位對上號。
當然,他們四個實力不如那位白羽子遠矣,故而左傾天雖然好奇,但也並未將其放太過於在心上。
在他周圍,包括奇淵盟主、宮瑜、烏羽生、四翼蛟龍等在內諸多羽化生靈,表現則是更為不堪,恐懼幾乎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不過下一刻。
似乎意識到什麼,眾人眼神一個接著一個的明亮起來,裡麵的恐懼被掩飾不住的喜悅所替代。
他們……似乎有救了。
……
……
天穹之上,狂暴力量肆意碰撞扭曲,時刻不停撕扯著空氣,掀起一道道形若遊龍的漆黑風暴,凜冽如刀。
白羽子在風暴內不緊不慢地穿行著,而且尤為奇異的是,對方左手竟還牽著一個半大女孩,看上去頗有一種悠然自得感覺,完全視周圍咆哮嘶鳴的風暴如無物。
而剛剛那柄純白仙劍,此時已經悄悄回返,在他身旁任意遊蕩,不時發出愉悅顫鳴。
“白羽子,此人究竟是何來曆!”
下方,青雲道身小聲念叨著這個名字,眸光中不由透出一抹狐疑光芒。
自己的那座三耳青銅仙爐,便是從對方手中買來。
他不是傻子,心裡自然清楚無比,區區一塊宙河金晶,無論如何都買不來一座能夠煉製後天靈寶的仙爐。
雖然當時與自己做交易的並非是白羽子,而是那個半大女孩,但他可不會認為白羽子當時會毫不知情。
換句話講,與其說是賣,倒不如說青銅仙爐是對方半賣半送給自己的。
思緒回到現實,青雲道身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想。大不了將來,將這份因果還回去便是,又不是還不起。
就算對方有什麼算計……那自己也隻能受著,畢竟青銅仙爐幫自己良多,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有他在,或許那些後手就不需要了。”
似乎想到什麼,青雲道身臉上頃刻顯露出一絲淡淡笑意,頂上的紫薇星幡旋即快速黯淡。
而在另外角落裡的因果道身和水之道身,此刻同樣摘下頂上紫薇星幡,原本嚴肅至極的麵色也是逐漸舒緩下來。
他們顯然想到一塊去了。
有白羽子出手,幻夢道友那邊離開極樂仙城應該不是什麼問題。既然如此,他們自然不需要暴露太多東西,反正剩下的無非就是吸引進入仙城的那幾尊純陽生靈視線罷了。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