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辭與給的地址是京城檀紀酒店,算得上是京城老牌五星級酒店。
夏知茶提著藥進到大廳的時候,已經有前台上前將房卡遞給她,提醒她傅辭與在頂層套房。
“傅先生在休息,讓您不要敲門,直接進去就可以。”
是傅辭與吩咐的。
夏知茶接過房卡,和人道了個謝,上樓。
樓層顯示“68”,門開。
這層樓隻有兩間房,夏知茶按照門牌號停在門口,習慣性地抬手想要敲門,又想起前台的囑咐,直接用房卡開了門。
這還是夏知茶第一次知道,酒店套房能有那麼大。
客廳和迷宮一樣,巨大的落地窗幾乎能俯瞰整個京城。
整個房裡都沒開燈,顯得暗沉沉的,安靜到沒有一絲雜音。
夏知茶不敢打擾這樣的靜謐,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推開臥室的門。
臥室的門沒有關牢,她輕輕一推就大開。
夏知茶站在門邊,朝屋子裡看。
臥室裡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盞燈也沒開,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外麵已經是白天,幽暗得和夜晚一樣。
床上人裹著被子,背對著她在睡覺。
夏知茶感覺自己的呼吸又不自覺放輕了許多,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無聲地繞過床尾,走到他身邊。
她不敢直接出聲,小心翼翼地蹲下,帶著幾許私心,悄悄端詳他。
傅辭與還在睡,半張臉埋在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緊閉的桃花眼。
房間裡幾乎沒有光線,顯得他的輪廓幽暗,門外的微光照進來,淺淺照出他的五官。
他闔上那雙桃花眼的時候,少了些平日的鋒銳感和侵略性,睫毛很長,濃密地垂在下眼瞼上,落下一片淺淡的陰影,竟沾染上幾分安靜的溫柔。
眉眼有些疲憊的微皺,又顯出了他的虛弱。
……還燒得很難受嗎?
夏知茶眼睫擔憂地動了動,想起自己好像忘記買體溫計,指尖頓了頓,試探著伸出手,想要放在他額頭上。
下一秒,沒等她反應過來,手腕猛然被一隻滾燙的手掌握住。
夏知茶瞳孔一縮,肩膀驟然僵硬,感覺心跳都停了一瞬。
傅辭與睜開了眼,一雙惺忪的桃花眼黑沉沉地望向她。
雙眼像是在慢慢聚焦,看清是她,他像是放下心來,鬆開手。
像是還有些初醒的迷蒙,傅辭與重新微闔上眼,聲音又低又啞地確認:“夏知茶?”
夏知茶軟軟地“嗯”了一聲。
“你剛才要做什麼?”
像是做壞事驀然被抓包,夏知茶指尖緊了緊,強作鎮定地回答:“……想看看你是不是還在發燒。”
傅辭與還閉著眼,病懨懨地應了一個音節,聲線低沉中帶著幾許虛弱的默許:“那你試試吧。”
明明得到了首肯,夏知茶還是忍不住緊張。
她伸手,感覺自己像是在觸碰什麼易碎的瓷器,指尖貼上了眼前人的額頭。
頓時滾燙的觸感自指尖傳來。
夏知茶心頭猛地一沉。
她知道傅辭與發了燒,但沒想到燒得這麼嚴重。
方才心頭的些許旖旎心思頓時煙消雲散。
夏知茶收回手,著急地低頭在帶來的塑料袋裡翻找退燒藥。
燒得這麼厲害,不吃藥硬扛絕對會出問題的!
她把藥放在一邊,又去找水。
好在套房裡有熱水機,直接接了熱水就能喝。
她端著杯子再回到床前時,傅辭與已經把床頭燈打開了,房間裡頓時充斥著昏黃的光線。
看見她過來,他眉眼還有些難受地緊鎖著,慢悠悠地撐著身體坐起來。
垂墜在額前的細碎黑發淩亂得不成樣子,身上潔白柔軟的被子隨著動作滑下,露出一片赤著的上身。
肌理分明,肩寬腰窄,透著力量感,卻不誇張。
比上次隻露出一半腹肌更有視覺衝擊。
他睡覺怎麼,不穿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