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跟著跑了一下午,前前後後總算把案子摸了個清楚。
案件原委倒不複雜,隻是最後發展的有些離奇。
瑩河是貫穿在乾京東南方位的一條河,河水不深,流水也緩。有一段一到夏季便長滿荷花,甚是引人。時間久了便漸漸有漁夫落腳,逐漸形成了一帶由船組成的水上人家。
但這裡位置有些偏僻,生活不甚方便,慢慢的那些人又離開了這裡。留下來生活的,全是些無處落腳的流氓乞丐。而後連這些人都不在這裡討生活了,可見此處並不適宜人長期居住。
後來有人起了彆的心思,竟在這裡做起了皮肉生意,從這之後,有了花船之名。自此,這一帶便成了一些人的溫柔鄉和銷金窩。
而今天的花船案,先後死了十五人。
第一個是留宿在花船上的一位京中富商,案牘所記是失足溺亡。證人證詞一應俱全,確實是失足。
第二位是這位富商的好友,這位死的潦草,記錄中是自花船歸家途中被山中落石砸中,不及救治身亡,同樣證人證詞俱全。
第三位第四位和第五位,與前兩位毫無關係。一個坡腳的瞎子,死了有兩三日,漂在水麵上順帶嚇死了一個七旬老頭。而七旬的老頭死的時候手裡拿著把刀,刀跌落時又不慎割了自家孫子的脖子。案子依舊證人證詞俱全。
後邊的十人一應如此,俱是意外身亡。隻是死法各有不同,可謂是世間各種離奇死法全來個遍。
沈玄度跟著裴玄將卷宗理順後,想起劉成照在大殿上訓斥宋宏,說他將此案審的亂七八糟。但若卷宗中記錄屬實的話,這案子審的沒有過錯。
但皇帝在大殿上斥責了宋宏,那裡麵肯定有什麼值得推敲的地方。
而且,沈玄度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不正常!前後不過四五日,連續死了十五人,且死的都那麼有理有據。這麼集中的死亡,眾人獵奇,當做奇事來談論,到底是意外身亡案或者殺人案,似乎沒那麼重要了。
當人不再追
求真相,這便是最大的不正常!
“沈侍衛,這案子你怎麼看?”裴玄突然問道。
沈玄度將卷宗收攏,直言:“屬下無法斷言,需要重新查驗後才敢有言論。”
裴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點點頭:“沒想到沈侍衛年紀輕輕,竟這般老成。”
“裴統領莫要說笑,屬下資曆尚淺,實在不敢妄下定論。”
“哈哈哈,沈侍衛彆緊張。等花船案了結,你我再比試一場如何?”裴玄盯著她問道。
沈玄度抬頭直接望進他眼裡,道:“上一次我用儘全力都未能勝過裴統領的三分力,再來一場,豈不是自討苦吃?”
裴玄收了笑意,錯開目光道:“今日就到這裡吧。明日一早,進宮點卯後,直接到案發的那條花船上問詢,不用到殿前當值了。”
“是!”
沈玄度從刑部出來後,踱步到宮門才猛然驚覺不用再進去了。
還不及細想什麼,董淶高高興興的快步湊到她跟前,語氣驚喜的道:“姑娘,這邊來這邊來,公子在馬車上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不知為什麼,沈玄度頓覺麵色發熱,硬著頭皮跟著董淶上了馬車。
撩開簾子,迎麵撞進李初一閃的晶亮目光。見他嘴角勾笑,彆扭的坐下,嘴裡道:“頭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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