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夏說著,心裡頭也湧出一股難言的情緒,讓她沒法子說下去。
畢竟那孩子是被活生生的……
她沒想下去,隻是明白月燈的孩子隻能那樣。
十月懷胎的孩子,這樣的死法,換成是她,也沒法子接受的。
其實禾夏還瞞了些沈微慈。
月燈的情況並沒有那麼好,這些天仍舊是哭。
身子因著這一遭事也被傷了,太醫說往後想再懷孩子,恐怕就有些難了。
但是沈微慈現在病著,世子爺吩咐了,月燈的事先不要說,等沈微慈的病養好了再說。
沈微慈聽完禾夏的話,垂下眼眸,掩住眼裡的傷心。
她是親眼看見那個孩子如何被穩婆一點點割下肉的。
她半晌後也才緩緩點頭:“她無事就好。”
“再傷心的事情,都會過去的。”
說著沈微慈低頭飲了一口熱茶,又緩緩道:“先彆與她說我病的事。”
“她這些日的身子定然不好,我也不好過去看她,給她又染了病氣。”
“你隻說我年關手上忙碌,等忙完了再去看她。”
禾夏點點頭:“等我明日去的時候就說。”
夜裡的時候,二夫人忽然過來找宋璋。
為的就是二老爺的事情。
宋璋一向得這些消息快,二夫人是怕二老爺在那邊傷的厲害,怕屋裡人惦記,不肯說回來。
金軍來勢洶洶,打了這麼久了,反而占了不小優勢。
自從金軍占領了雁雲城,便找了突破,再過一道大和關,便能破了西恩,往北邊打過來,再過中州,占領南方。
西恩已經被破五城,二老爺守著平山西府,宋國公守在東府,讓金人不敢輕易入大和關,本僵持了幾月,但李容山為金軍指揮兵馬使,知道布防大概,前兩月忽然改了布兵,圍平山西府兩月。
後頭還有北靖虎視眈眈,宋國公不能輕易出兵。
如今戰況不明,宋璋已許久不曾帶過消息回來了。
京城內仍舊一片繁華,百姓根本不知戰況,就連皇帝也沒將這回金人來犯當回事,以為很快就能將他們打跑了,唯一憂心擔憂的也隻有宋國公府。
皇上唯恨李容山入骨,下了軍詔,能取李容山人頭的,加官晉爵,賜良田金銀,倒是鼓舞了些士氣。
宋璋這些日回的晚,二夫人亦是夜裡來的。
又值年關,府上沒有多少熱鬨之色。
宋老太太已讓府內連著吃素半月祈福,府內的下人都感受到了這股壓抑。
廊下的燈籠明亮,二夫人提著裙擺從外頭進來,一見著沈微慈便問:“四侄回來了麼?”
沈微慈迎著二夫人入內,小聲道:“世子還在書房的。”
二夫人便看向沈微慈:“那信使怎麼隻說一半的話,到底傷哪兒了怎麼又不說。”
“侄媳,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你二叔傷的厲害?”
“我不要緊的,也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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