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力道怎樣都比不過男子,李容山手上用了力,將清娪從沈微慈的手上輕而易舉的搶了過去,抱在了自己懷裡。
他靜靜看著被兩名侍衛架住手的沈微慈,聲音在風中漫不經心:“宋夫人要是尋死覓活隨你,不過這個孩子或許更讓宋璋發瘋。”
“宋夫人,你說是不是?”
說著李容山抱著孩子就轉身往前走。
清娪害怕的在李容山的懷裡掙紮踢腿,大聲哭著喊娘親,聽的沈微慈的心臟收縮。
一直沒有落淚的眼眶含上了淚,寒風吹得她睜不開眼,冰冷刺骨。
她哽咽著朝著李容山的背影喊:“你不怕報應的嗎。”
李容山頓住步子,回頭看向沈微慈的淚眼,看著她亂發飛舞,冷清的聲音傳來:“宋夫人,隻要你聽話,孩子我會好好的還給你。”
他說完這一句,抱著清娪上了馬
清娪的哭喊聲在風中,讓沈微慈的身影一晃,頭腦中一片眩暈。
身形晃了晃,連夜的神經緊繃和騎馬,讓她看著眼前漸漸遠去的清娪,聽著她的哭聲,隻覺得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
騎在馬背上的李容山聽見身後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轉身看過去是侍衛扶著沈微慈在懷裡的場景。
他的眼裡一頓,勒馬過去,在馬上就踹了那侍衛一腳。
接著彎腰將沈微慈撈起在懷裡,揚馬回去。
——
沈微慈醒來的時候是在一處營帳裡。
她一下子從柔軟的床榻上醒來,睜開眼看向四周,白色的營帳外頭人影憧憧,不時有腳步聲,但又很安靜。
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宋夫人醒了?”
沈微慈忙往旁邊看去,是一個十分麵生的婦人。
她覺得喉嚨乾澀,低著頭按住狂跳的胸口,沙啞的問:“我的孩子呢?”
那女人聽了沈微慈的話,沒有直接回沈微慈的話,隻是道:“宋夫人餓了沒有?”
沈微慈依舊急促的拉著她袖子問:“我的孩子呢?”
那女人低頭看向沈微慈:“我不知道,宋夫人還是待會兒問丞相吧。”
沈微慈從床榻上坐起身,又是一陣眩暈。
她撐著額頭緩了緩,聲音跟著冷靜下來:“我要見李容山。”
那女人趕忙對沈微慈道:“丞相現在在軍帳中忙著,你現在還見不到。”
“還有,丞相吩咐過,除非他叫人來喊,否則宋夫人不能出去。”
沈微慈揉了揉眉頭,推開那女人,要往門口走。
她心裡隻牽掛她的清娪。
隻要她的孩子沒事就好。
隻是快要到門口的時候,手臂被那婦人緊緊抓住:“宋夫人,丞相的軍律最嚴苛,放了你出去,我就活不成了。”
沈微慈微微一愣。
她忽然冷靜下來看向四周,朝著那婦人問:“這裡是哪兒?”
那婦人便道:“是衡州地界。”
衡州離廣陵一百五十裡,這裡應該全是金人。
沈微慈的心跳了跳。
她現在貿然出去找李容山的確不是好辦法。
她得冷靜下來想辦法才是。
隻要還有一線生機,就會有辦法的。
沈微慈安靜下來,老老實實的坐在床榻上。
這處營帳顯然是在僻靜處,透過光線可以看到外頭守候的侍衛。
即便她甩開這個婦人,外頭的侍衛也會很快抓住她。
她沒什麼胃口,對那婦人送來的東西隻吃了幾口。
讓沈微慈詫異的是,這些東西許多是京城菜式,在行軍帳篷中吃到這些,顯然不容易。
沈微慈一直等到了晚上夜深,外麵才來人傳沈微慈出去。
隻是讓沈微慈沒想到的是,自己呆的那處的營帳,居然離李容山住的地方極近。
這麼近的距離,她就等了他一整天。
站在白色的簾子外,身邊的婦人催促:“宋夫人,進去吧。”
沈微慈深吸一口氣,掀開了簾子。
帳篷內的光線很暗,隻有左右兩盞燭火。
李容山的營帳顯然比她住的地方貴氣許多,地上鋪著地毯,還有書架與桌案,更還有花鳥屏風隔斷,地上也燃著炭火。
雖說隻燒了一盆炭,卻無端讓人覺得屋內很暖。
李容山背對著沈微慈站著,站在桌案前負手看向桌案後掛著的邊防圖。
背影忽明忽暗。
他聽到身後的動靜,身體才緩緩的轉過了身。
李容山一身黑衣,手上還纏著護腕,旁邊放著一副銀甲,像是剛脫了下來。
他的目光依舊銳利又包含深意,看著站在門口的沈微慈。
一身粗布的農婦打扮,領口和袖口帶著血漬,臟汙的裙擺與亂發依舊掩蓋不了她姣好的麵容,相反更有一種被淩虐落魄的柔弱。
他的目光漸漸往下,落在她腰肢上,腰肢纖細,素衣輕裹。
他又收回了目光。
他既刻意又無意的打聽過她的很多消息。
知道她過得很好。
還生了一對兒女。
也被宋璋護得很好。
萬千寵愛都在她身上,後宅隻她一人。
是京城人人羨慕的宋國公府世子夫人。
李容山往沈微慈麵前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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