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昭都能看出來的,燕夙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擰眉道:“自從梁暮煙那件事後,博延心態就極為不穩,行事急躁,我自立為帝,此時也不是最好的時機,一切也太過匆忙。
但到底是要走到這一步,而如今燕北局勢不穩,我不願在外還沒穩定,就先亂了內裡,但博延如此下去,恐怕會走向極端。”
“原來你早就看明白了。”顧昭昭看了燕夙一眼。
對於梁博延,顧昭昭有時候也不方便開口,不然便好似在挑撥一般。
畢竟梁博延針對顧尚清,她開口,總有偏幫的嫌疑。
即便她和燕夙如今是夫妻,是世上最親密之人,有時候也是有些顧慮。
“我雖明白,但也不能事事掌控,還需要你在旁多提點。”
燕夙抓過了顧昭昭的手,眼神中都是柔情。
顧昭昭便明白,燕夙怕是也知道她心中的顧慮。
“好。”她開口答應。
燕夙便笑了起來,又道:“昭昭,你我夫妻,有什麼事,不必藏著掖著,儘管開口告知我便是。”
顧昭昭便道:“我雖想幫你,但也不便插手你的政務。”
梁博延之事,便是燕北的公事。
“你聰穎靈慧,此次與景國對戰,若不是你,我怕是應付不了那些護龍衛,昭昭,你可是不信任我。”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燕夙的語氣中竟然夾帶了一些說不出的委屈。
“自然沒有。”顧昭昭下意識反駁道:“我若不信任你,又怎會嫁給你。”
“既信任我,便不必有那麼多的顧慮,不管彆人的前朝後宮如何,你我之間終究是不一樣的。”
顧昭昭低頭看著燕夙認真的麵容,心中也不知為何,總是有一絲忐忑,始終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但,她終究是喜歡眼前的男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燕甲衛來稟報:“陛下,新的營帳已備好,還請您和皇後移步。”
燕夙便道:“時辰不早了,咱們換個地方休息吧。”
這營帳的確沒辦法休息,不僅營帳頂上破開了一個大洞,地上不是血就是屍體。
顧昭昭便和燕夙換了一個營帳,等胡軍醫熬好了藥,燕夙服下後,便要休息,因為燕夙不是傷在左肩便是左手,所以不能平躺,隻能往右側躺。
顧昭昭見此便問:“若是傷口難受,我給你紮針緩解一二。”
“無事,不過是一些小傷,過兩日便好。”燕夙不想讓顧昭昭一直掛念他的傷。
“傷口不小,而且傷口也會痛,你雖是燕帝,但也是血肉之軀,你難受,我也……會心疼。”
顧昭昭醫術這般高明,怎麼會不知道傷口疼不疼。
那兩道傷口雖然不是要害,可傷口很深,很是難熬。
燕夙聞言,眼睛一亮,拉過顧昭昭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旁道:“有你這話,我便覺得心中甚甜,再疼也不疼。”
“就知道說大話,你今夜說不定還會發熱,我還是給你紮一針。”
最終顧昭昭還是起了身,燕夙沒辦法,隻能乖乖任由顧昭昭的針紮在自己身上,不一會兒就覺得眼皮沉重,便明白,應該是顧昭昭給他紮了催眠的針,雖然知道,但燕夙並沒有抵擋,任由這股困倦襲來。
一夜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