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根本就不需要王子棟站出來反對,劉學鋒就直接劈頭蓋臉一頓罵了。
“崔部長,縣長助理需要你來推薦嗎?還有,讓你考察財政局長候選人,為什麼你選的全是其他部門的,難道財政局內部一個合適的人選都沒有嗎?你跟王縣長溝通過這個問題沒有?都不知道你們組織部是怎麼做事的。”
劉學鋒也是被崔大河氣到了。剛才因為嚴曉軍的問題,常委會差點開成了勢均力敵的鬥爭會,眼看氣氛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王子棟也很懂事的沒有對人事問題指手畫腳。
偏偏在涉及到王子棟根本利益的財政局長人選時,崔大河又跳出來挑釁,這不是故意激化矛盾嗎?
此時劉學鋒似乎已經忘記了,崔大河的推薦名單他是看過的,也點頭表示同意了的。
隻不過當時他覺得王子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玩具,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但是現在才發現,王子棟居然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隨時等著咬他一口。
他當然不會再隨意挑起爭鬥了,但是他是一把手,錯的不可能會是自己,那就隻能是崔大河了。
被數落得裡外不是人的崔大河,此時恨不得有個地縫能讓自己鑽進去。
好歹他也是堂堂的副處級乾部,平時在單位裡都是被人捧著抬著,現在被領導這麼批評,特彆是當著這麼多同級的同事麵,這讓崔大河十分惱火。
想起自己對劉學鋒鞍前馬後,現在他居然為了不和王子棟產生矛盾,拿自己當替罪羊,這讓他覺得有些心灰意冷,對劉學鋒也多了一絲怨憤。
正當他想著怎麼開脫的時候,會場突然響起一個之前讓他覺得特彆厭惡的聲音。
“劉書記可能誤會崔部長了,之前偉宏給我彙報過,崔部長有事找我,隻是我前幾天工作排得比較滿,一下子沒抽出時間跟崔部長交流。怪我,怪我!”
王子棟!沒想到居然會是他替自己解圍。有沒有找過王縣長秘書,他心裡能沒數嗎?崔大河此時看著對麵的王縣長,心裡五味雜陳。
劉學鋒見王子棟跳出來給崔大河說好話,心裡暗道一聲不好。這個小狐狸,可真會邀買人心。劉學鋒暗自撓了撓頭,看來下會後要好好安撫一下小老弟了,不然後院就要起火了。
劉學鋒現在還在想著怎麼一步步瓦解王子棟的勢力呢,他可不想這頭剛解決一個,那頭牆角又被挖一個。
楊仕清最後還是沒能撈到縣長助理這個位置,確切的說,他什麼位置都沒撈到,暫時被掛起來了,吳建國則在王子棟的推薦下,順利當上了財政局長。
有王子棟和劉學鋒默契配合,這個結果並沒有出乎意外。在外人看來,今天因為公安局長被免一事,縣裡的一二把手肯定會勢同水火。
但隻有當事的兩人清楚,接下來可能會是他們難得的蜜月期,至於這個蜜月期能維持多久?那就要看什麼時候,其中一方覺得自己有把握徹底壓製另一方。
常委會結束之後,和縣委工作人員想象中的涇渭分明不同。劉學鋒居中,魏其鬆和王子棟分居左右,三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了會議室,其他眾常委則緊隨其後,好一幅團結友愛的和諧畫麵。
不過,隨後傳出的會議細節,讓大家明白,剛剛看到的隻不過是假象而已。隨即,在這群地下組織部長的傳遞下,會議內容以更快的方式擴散到了全縣範圍。
“砰”當得知自己被免職,後續可能還會接受調查,嚴曉軍癱坐在了椅子上。他不明白,自己連見都沒見過新縣長,更彆說得罪了,怎麼就這麼倒黴,偏偏盯上自己了。
此時的嚴曉軍心裡滿是委屈和不解,隨後,一股恨意就湧上心頭。他知道,自己在安平的前程算是完了,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應付紀委的調查。
對於這一點,他還是比較自信的。畢竟這些年,他雖然知道也撈錢,但撈得不多,而且形式很隱蔽。
而且紀委的李書記是劉書記的人,想必也不會揪著自己不放。隻要沒證據,紀委這邊應該很容易就能過關。
再之後,他就能通過關係調回市局,彆讓他逮著機會,不然這個仇他肯定會還回來的。
可惜,在常委會後,魏其鬆給王子棟打了個電話,征詢他的意見,要不要把嚴曉軍的材料交給紀委,畢竟嚴曉軍已經被撤職了。
當時王子棟沉吟了一下,才回了一句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霸王。這是他之前在宣唐學到的,有些人,既然得罪了就要一棍子打死,不能給他咬回來的機會。
而另一頭的楊仕清,得知自己的局長位置被吳建國頂了,而自己卻連一個新位置都沒有,心裡一陣彷徨。
此時他哪裡還不清楚,吳建國早就是王子棟的人了,虧自己還拿他當心腹呢,真是蠢到家了。
這家夥可真陰啊,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咬人的狗不叫。自己就是太善良了,才會把這些家夥想太好。
此時吳建國已經成為他心中最恨的人了,反倒是王子棟,他雖然也恨,但心裡多了一絲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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