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什麼婚,我、我還沒答應呢!”錦書臉紅。
小暖暖歪頭疑惑:
“姑姑還沒答應嗎?可是,爸爸告訴我,爸爸和媽媽是夫妻,所以可以一起睡,暖暖不能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但是上次我給河書叔叔打視頻的時候,是姑父接的,我問姑姑在哪裡,姑父說姑姑在他懷裡睡覺。你和姑父睡在一起,你們倆不就是夫妻嗎?”
“我、睡、睡在一起……沒沒沒沒!”錦書激動到口齒不清,小暖暖不高興地咕噥:“可我都看見……”
“寶啊!”錦書一個激靈捂住小暖暖嘴巴,心虛地咳了又咳,著急打斷:“姑姑明天帶你去吃火鍋好不好?鴛鴦鍋,可以讓暖暖想吃多辣,就吃多辣。”
小暖暖睿智地眯了眯眼睛,一把扒下錦書的手,耿直拆穿:“姑姑你就是心虛!你明明很喜歡姑父卻非不承認,口是心非!姑姑羞羞臉!”
“我、口是心非?”錦書憋屈地昂頭問我:“嫂子,你家暖暖是哪個老師教的,怎麼都會用成語了!”
我尷尬咳了咳,揉了把小暖暖的腦袋乾笑兩聲:“我們家暖暖比較早慧,嗯,無師自通。”
“太可怕了,誰家的基因啊,怎麼能這麼強大呢!”錦書苦著臉懷疑人生。
暖暖上手揉了把錦書白皙的小臉,像個小大人似的嘟囔道:“姑姑你哥哥家的!”
錦書嗆住:“咳、我哥……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我哥和嫂子從前的私生女?啊?!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而對於這種情況,我也早就習以為常了,畢竟見過暖暖的人都會懷疑……暖暖是不是親生的。
我偏頭看著小臉紅撲撲的可愛暖暖,伸手摸摸暖暖腦門子。
我倒是希望,她真是我和長燼的親女兒。
“蛋糕,媽媽……”小暖暖扯了扯我的袖子,盯著後麵那隻小黃鴨蛋糕犯饞。
我握住小暖暖的小手:“媽媽給你拿。”
站起身,我剛要從走道往後排去,誰知迎麵正撞上一名身穿寶藍色鳳尾花紋抹胸長禮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個孔雀似的女演員……
女演員肩上披著男士西裝,一頭黑長直及腰青絲,鬢角夾著水晶雪花發飾,煙熏妝,烈焰紅唇,脾氣火爆的跳腳大叫:
“啊!你有病啊!你沒長眼啊,就這麼往老娘身上撞,你知不知道老娘這身衣服有多貴,把你賣了都賠不起!真是服了,一個二個都觸我黴頭,有完沒完!”
“對不起,我……”我昂頭,正要向她道歉,可卻在看清她的真麵容時……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神魂大亂!
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許多遙遠且令人恐懼的畫麵——
“這是薑羨鴛,我朋友。”謝星珩將她拉到我跟前時,是這樣介紹她的。
“秦梔梔,你不就是因為錢,才嫁給星珩哥哥的嗎?真惡心,星珩哥哥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你,你這種人,活該被所有人遺棄!”
“星珩哥哥,都怪我,我哮喘又犯了……”
“梔梔,鴛鴛的哮喘是娘胎裡落下的毛病,隻有斷尾草做藥引才能讓她好受些。你既然這麼閒,就去山上給她采斷尾草吧。”
可那天,外麵風雨交加,我還發著燒。
我扯著他的衣角祈求他:“我能不能明天再去,外麵下雨……”
謝星珩卻一把甩開了我的手:“你身強體壯的,淋個雨怎麼了?”
後來,這句話就成了我心底的一道傷。
那時,她隻要和謝星珩撒個嬌,就能讓我挨謝星珩好幾天白眼。
謝星珩迫於父母的壓力,陪我回了趟娘家,她就又哭又鬨,說自己見不到謝星珩心慌……
然後,謝星珩就將我推進冬夜的北風裡,讓我給他們望風,盯著他父母不要過來。
至於他和薑羨鴛,則點著一支紅燭,依偎在一起,整整一夜……
“星珩哥哥他舍不得讓我給他配婚,隻好選中了你去給他陪葬!秦梔梔,星珩哥哥活著的時候你得不到他的心,死了,你也隻能做我的替死鬼!”
“秦梔梔,那場車禍怎麼沒撞死你呢!你就是個禍害,衝喜衝死了星珩哥哥,你就是個災星禍害,你憑什麼不給星珩哥哥陪葬!”
“你在意的,求不得的,我輕而易舉就能到手,你說氣不氣人,哪怕星珩哥哥知道我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他照樣願意為我花錢,願意給我很多很多錢。可你呢,隻配被他丟進山洞,挑斷手筋!”
手筋……
腕上一痛,我一把抓住酸疼的手腕,下意識害怕後退。
而她,也在我抬頭的那一刹認出了我。
眼底厭煩迅速化作憎恨驚詫……
“秦梔梔!”她陡然衝上來抓住我的手腕,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薅住我不許我走,仿佛抓到了一個罪惡滔天的犯人,眯了眯戴著紫色美瞳的杏眼,惡狠狠地故意抬高聲質問:“你怎麼在這!”
即便時隔多年,即便有些記憶我早已因生病而模糊,可在迎上她凶神惡煞的灼灼目光時,我也還是下意識,生理性地害怕、發抖、掙紮……
“你放開我!”
我底氣不足的冷嗬。
對麵的女人故意將我手腕攥得更緊,瞪大紫眸口無遮攔地譏笑審問:
“你是、創宏的員工?你也配進創宏集團?!你這個喪門星,遇見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嗬,我說呢,你上完大學怎麼不敢回村,原來是進了大公司攀上高枝了!隻是不知道,你的同事們是否曉得,你從前在望仙村,都乾了些什麼樣的好事……
來人啊,都來瞧瞧啊!這個女人她以前為了錢,給人做過童養……”
“夠了!”我忍無可忍用儘全力甩開她,呼吸急促心亂如麻地咬牙放狠話:“誰讓你來的!保安呢,把她趕出去!”
趕出去,扔出去,最好讓我一輩子都見不到她!
她聞言,卻是開懷且鄙夷的哈哈大笑起來。
她這樣一鬨,成功引來了不少束探究目光,附近幾排人皆是齊刷刷地朝這邊望……
“保安?你算什麼東西!”
她傲嬌的抬了抬下頜,指尖撣去肩上的浮灰,依舊和從前一樣,趾高氣揚,得意挑眉:
“就算保安來了,也應該把你給拖出去!我告訴你,我可是創宏旗下子公司,華星影視的藝人,下一個爆款影視劇女主,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上司開除你!”
“你還真是有本事,華星影視的藝人,有什麼了不起麼?”錦書聽不下去地牽著暖暖趕過來,沒好氣地質問:“你叫什麼名字,以前我怎麼沒在華星見過你?你是今年新簽約的藝人?”
薑羨鴛不屑嗬了聲:“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薑羨鴛,兩個月前,剛簽約的華星!”
抬手撫了撫自己鬢角的發,猖獗放話:“我勸閒雜人等,少管閒事,不然我一句話,就能讓金總找你們的上司,把你們全都攆出去!”
“金總?”錦書恍然大悟:“哦,你就是老金帶進來的那個關係戶?”
薑羨鴛頓時就不樂意了,心虛瞟了眼附近吃瓜員工的臉色,雙臂環胸咳了咳,清清嗓音:“你放什麼屁呢!我是靠自己真本事進的華星,才、才不是關係戶!”
小暖暖被她不善的語氣嚇到,摸到我身邊,牽住我的手:“媽媽……”
而也是這聲媽媽,成功勾起了薑羨鴛借題發揮的欲望。
薑羨鴛低頭看著小暖暖,臉一青,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撲上來就抓著小暖暖肩膀瘋狂搖晃:
“你這個鬼胎還活著?!哈哈,秦梔梔,你竟然能把這個鬼胎找回來!”
我慌張抓著薑羨鴛胳膊推開她,“薑羨鴛,你滾啊!”
小暖暖被她這乍然一嚇,瞪著她的猙獰麵目就哇一聲哭了出來。
我心疼地忙把小暖暖護到身後,錦書也著急了起來,抱起小暖暖護在懷裡,生氣喊道:“保安!保安都死哪去了!還不快把這個瘋女人轟出去!”
不等我遠離她,薑羨鴛就不罷休地再次發瘋抓住我手腕,五指用力,勒得我腕骨都要碎了,手筋刀割般劇痛——
“裝,繼續裝,你個令人生厭的臟東西,穿成這樣戴成這樣,又想勾搭哪個男人!都有孩子了還不安生,你對得起星珩哥在天之靈嗎?”
她垂眼,掃見我脖子上的東珠項鏈,嫉妒的眼發紅,一把將項鏈扯斷,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一地。
“你放開我!”
手腕疼得鑽心,逼得我眼角潮濕。
她揚起唇角嗬嗬笑了兩聲,瞪大瘮人紫瞳,一字一句,錐心刺骨:
“疼嗎?你活該,誰讓你當初動了不該有的念頭,憑你也配喜歡星珩哥!活該,被我哥割斷手筋!哈哈,我告訴你,這其實都是星珩哥的意思。
是星珩哥讓我哥,給你漲漲記性,給你一個教訓,你的這雙手腕,斷了手筋,一輩子,都彆想再接上了!這就是你和我搶的代價!”
手筋、手筋……
腦子裡陡然鑽骨地疼,捂住快要裂開的頭顱,疼得頭暈目眩站不穩重心……
那些記憶,紛迭而至——
山洞,大雨磅礴,電閃雷鳴。
冰冷的刀子,生生劃破我的手腕,割斷我的手筋……鮮血滿地……
“他不會來了,就是他告訴我們,你在這裡的。”
“嗬,就你,也敢和我妹妹搶。”
冰冷染血的刀背拍打著我的臉頰,男人嗓音粗獷地命令:“記住了,以後離謝星珩遠一點,再敢惹我妹妹不痛快,我下次劃的,就是你這張小臉了!”
我被人從山上背回謝家時,雙腕還在滴答滴答流著血——
我踉蹌走到房門口,伸手要敲門。
卻聽見裡麵,是薑羨鴛的聲音:“你昨天失約,梔梔妹妹肯定生氣了。這都下了一夜的雨,打了一夜雷了,她還沒回來,你不去找找她嗎?”
爾後,是男人嗤之以鼻:
“不回來最好,這次,隻是給她點教訓。”
“她如果識相,就彆再纏著我,傷害你了!”
我想起來了,我的手腕動不動就疼痛難忍,不是湊巧……
而是,被薑羨鴛的哥哥帶人割斷了手筋。
所以,我的手腕時常會疼,還提不起重物……
是薑羨鴛,是謝星珩把我害成這樣的!
我渾身控製不住地發抖,手腕的劇痛感衝擊著眼眶,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般,堵不住地往下掉……
“薑羨鴛,你發什麼神經呢!”耳邊傳來華星影視金總魂都快嚇飛的聲音。
隨即是宋詩韻凝聲斥責:“薑羨鴛!放開董事長夫人!”
抓著我的人還在犯迷糊,冷笑一聲:“董事長夫人……”驟然僵住嘴角笑意:“董事長夫人?!”
下一秒,我就被另一股力量纏住腰肢,卷回了一個溫暖踏實,染著茶香的懷抱……
緊接著,就是男人一腳踹倒薑羨鴛,震怒威脅:“薑羨鴛,你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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