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鼻尖一酸,心情根本來不及控製,唰的一下眼淚就淌了下來。
兩世了……怎麼這麼難……這麼難。
果然月有陰晴圓缺,人必須有旦夕禍福,不可能有十全十美麼。
這一世,她是事業順利,家庭順利,媽也沒有糊裡糊塗,跟季薇糾纏不清,而是快刀斬亂麻了。
但她卻唯獨有可能失去他!
周景墨拿手指溫柔地撩起她的眼淚,“有你的這些淚水,我就夠了。你很愛我,這就夠了。”
這個男人明明這麼紳士有禮,哪怕他那麼難耐的時候,他也永遠是隱忍著,在乎她的感受,生怕弄傷了她。
他太好……好到她覺得為什麼命運這麼不公允。
他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薄唇覆在她柔軟的眼簾,遮住她眼底的通紅。
是他不好,又害得她哭了。
他的動作更是溫柔。
這一晚,無關欲望,而隻是他想將她揉進自己的生命裡,永遠抱緊。
…………
季凝偏不信邪。
西醫查不出來?好,她去找中醫!
絕不能坐以待斃。
男頻小說裡不是有句話嗎,“我命由我不由天”。
靠著周父,也是多方打聽,找到了此處的一位老中醫,門口有許多人排隊,有的還搬來小板凳排著,似乎是排了很久了,聽說是天不亮就來了。
周景墨和季凝也耐著心排了會,等他們進去的時候,都看得差不多了。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中藥的土腥氣,一個蓄著山羊胡的老中醫坐在桌前,他戴著黑色瓜皮帽,家族世代行醫,聽說這頂帽子是從清朝的祖宗流傳下來的。
老中醫瞧見這對年輕小夫妻進來,不緊不慢地掀了掀眼簾,“怎麼?查不孕不育?”
季凝:“不是。家夫有時候會覺得不舒服,大醫院裡沒查出原因。”
她故意沒說出哪裡不舒服,因為聽說厲害的老中醫能直接切脈就能斷出病人的四五六,這樣也能看得出來這位老中醫是真水平,還是摻雜了水分的。
周景墨則是想到了點彆的,在旁聽見她這句“家夫”怎麼聽怎麼耐聽,就完全憋不住笑,嘴角情難自禁地勾起,直到季凝掐了他一把,他才將手腕放在了桌子上。
“脈搏跳動有力,並沒有半分虛浮。黃帝內經有雲,怒則氣上,思則氣結,恐則氣下。氣乃體內流動的源泉,除了有稍微氣滯。其他沒有問題。”
老中醫手指放在周景墨的手腕上切脈,搖頭晃腦地說道。
他覺得對麵的男人很健康,甚至可以一拳打死十個他。
季凝就有點失望,看來老中醫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了,她帶著周景墨正準備離開。
“等一下。”老中醫匆匆忙忙站起身來,從書櫃上抽出一本書。
那本書上看上去有些年歲了,書頁泛黃卷邊兒,但上麵居然一點灰塵都沒有,顯然是看了又看的。
老中醫又看了好一會兒,臉色變了變,“你最近是不是心臟會疼?”
症狀對上了!
季凝忙拉周景墨坐下,雙目囧亮,“您再看看?”
“行。”老中醫重新切脈,閉上眼睛了好一會兒,“這樣吧,我先給你們開一周的中藥,如果有療效,一周後再來找我。”
兩人前腳剛離開,一個身影從簾布後走了出來,她抱著臂,臉上塗著厚重的粉底,唇上塗著濃重紅豔的口紅,幽幽吐字,“謝謝你,古大夫。”
和傅韜離婚了,她再也不用扮演那個清湯掛麵的季薇了,她想怎麼裝扮就怎麼裝扮。
老中醫皺著眉頭,壓低帽子,壓根不想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