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聽雪樓的門口,馬車林立,人頭攢動。
臨水縣數得上名字的布商,都來到了此處。
今晚發生的事情,對臨水的織造業來說,具有裡程碑一樣的重大意義。
因為今晚臨水縣的布商中,就要誕生有史以來第一個皇商。
以前臨水縣的布商們,也不是沒想過要競選皇商,但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與皇商名額失之交臂。
可今年不一樣,閔氏厚積薄發、賴氏來勢洶洶、徐氏異軍突起,這三位都很有希望成為皇商。
而不管是徐氏還是閔氏當皇商,對臨水本地的布商來說,都是大好事一件,因為皇商的盤子很大,一家肯定是吃不下的,需要發展一些下線。
範陽盧氏就是這麼起來的。
範陽盧氏可以穩穩當當的獲取皇商的名額,但他們本身其實並沒有多少產出綢緞布帛的能力,全靠下麵的小商戶替他們撐著。
從這個角度來說,徐氏當選皇商,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徐氏隻有一間染坊,沒有織坊。想要產出足夠份額的“歲布”,就得跟其他布商聯手。
反觀閔氏,他們根基深厚,同時還有好幾家布商掛靠在閔氏身上,他要是得了皇商,除了掛靠的那幾家布商可以享福外,其他的布商就隻能乾瞪眼。
至於賴氏……沒有哪個臨水縣的布商希望他能當選的。
一切的一切,都將在今晚揭曉!
……
陳浪下車後,發現替自己開車門的,竟然是聽雪樓的少東家馬家琦。
“哎喲,馬公子,這如何使得。”陳浪急忙說道。
馬家琦笑嗬嗬的說道:“旁人使不得,陳公子使得。”
“陳公子,你可是好久都沒有來聽雪樓了啊。”
“聽說上次你去燕飛樓,為了那個青橙還跟人鬨起來,要我說何必呢?青橙那種水準的姑娘,我們聽雪樓好些個呢。”
“今晚商宴之後,陳公子留下來,我找倆跟青橙一樣水準的姑娘,好好陪你。”
陳浪擺了擺手:“誤會,都是誤會。”
“內人臨盆在即,要是知道我這時候還找妹子尋歡作樂,氣的早產就大大不妙了。”
“馬公子好意,陳某心領了。”
馬家琦笑道:“麟兒降生,可一定要請我啊。”
陳浪拱手:“那是肯定。”
“我就先進去了。”
辭彆馬家琦後,陳浪讓小七在聽雪樓一樓自行活動,自己則往二樓走去。
一路上,不時有人上來跟陳浪打招呼。
不管認識不認識,陳浪都客客氣氣的回應。
見陳浪真的是一個人來,這些人也下意識的認定,徐氏布行放棄了皇商。
畢竟其他布行,除了東家之外,大掌櫃也來了好幾個。
來的人越多,越能凸顯對皇商的重視。
陳浪一個人來,屬實有點太過輕挑,就算他參加競選的樣品出類拔萃,就算他背後還有縣令、榷場司司長兩位官員撐腰,就憑這個態度,織染所也不可能把皇商名額給他。
陳浪入座之後,閔天行帶著兒子閔青書,過來打招呼。
“陳公子,怎麼就你一個人?”閔天行有些好奇的問道:“徐小姐身體還沒有恢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