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活了數百年的陳凡哪裡不清楚：“我早就該死了，救不活的。”
他的心脈已斷，血脈乾涸，距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
“可惜了……”陳凡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笑容，“後世口中的天之驕子，似乎在所有的世界……都是廢物。
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
昔日之事，仿佛是他心中最痛的痛。
現在，終於不用再經曆這樣的痛苦。
此時，海水在彙聚，滔天巨浪越來越多。
整個雲煙縣城，岌岌可危。
可惜，並沒有太多人關注到這。
海神端坐在海浪之上，模樣無比囂張與高傲，仿佛執掌世間一切都主宰。
就在這時，一道平靜的聲音卻透過滔天的海浪聲，清晰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果然，在這個遊戲裡，我並不是最後登場救世的主角。
反而是一個殺殘血……搶人頭的老六。
墨裡煞魚之王，老夥計，我們又見麵了。”
齊原出現，神情悠閒。
仿佛他麵對的不是一個恐怖巨妖，而是一個殘血的人頭。
海神的目光終於落在齊原身上，它的眼中閃過詫異神色：“我們……見過？”
“嗯……也算是見過你。
在現實世界之中，我吃過你。
嗯……不過，是更肥美的你。”
齊原回想起現實中吃的墨裡煞魚之王，回味無窮。
那可是武英級彆的大妖，遠不是眼前玉血境的大妖可以比擬。
“放肆！”海神大怒，血紅色的眼瞳看向齊原。
頓時，一道血紅色的血箭刺向了齊原。
“不好意思，我也是玉血境，走位！”齊原輕鬆走位，躲過了這一箭。
海神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繼而又變為戲謔：“區區剛入玉血境，也敢放肆！”
坤老大，可是玉血境中期的大妖。
洛不凡和陳凡聯手，施展出來的攻擊，威力甚至直逼玉血境後期。
可是，海神依舊活了下來。
“你若是完整狀態，我或許還會忌憚幾分，如今的你，不過殘血，也就是看著很猛，其實不值一提。”齊原也不屑說道。
他就喜歡這樣的殘血。
當個老六，背後收個殘血多好。
海神眼中的嘲諷之意更甚：“正好坤風那具分身隕落，你……便來當我的分身吧！”
雖說坤風這具分身擊碎，海神的戰力下降了三分之一。
可它最引以為傲的幻術，卻依舊在。
對付坤風，以及如今的洛不凡，它還需設局。
對付齊原這種初入玉血境，直接以幻術蠻壓即可。
隨著海神的聲音，白色的眼瞳在這一刻看向了齊原。
頃刻之間，齊原便感覺世界靜了下來。
此時，他眯著眼睛，露出開心的笑容：“你想傾聽我的心聲嗎？”
海神的幻術攻擊，此時的作用便是入侵齊原的腦海，收集他的記憶，傾聽他的心聲。
“唉，太弱了，連門都打不開，來，乖，我幫你開門。”
正所謂知音難求。
難道遇到想要傾聽他心聲的，齊原不得趕緊把門打開，讓它聽一聽。
門一打開，密密麻麻的……神嬰在這一刻落入了海神的意識之中。
無數混亂、癲狂、無序的叫罵聲、呢喃聲、歡愉聲，在這一刻衝進來海神的意識之中。
砰！
海神的白色眼瞳猛地炸裂，眼白成漿，四處飛散。
“啊啊啊……你是……啊……”
海神的思緒也變得有些癲狂。
就在剛剛，它使用幻術終於打破了齊原的心防，聽到了齊原的心聲。
可是，它聽到的……到底是什麼？
“啊……”
它癲狂參加，爪子伸入自己的白色眼瞳眼眶之中，似乎要將其完全抓碎。
“唉，怎麼不繼續坐一會呢，我的神嬰們，都有些孤單，難得有人進去陪他們說說話。”齊原神情有些蕭瑟，好像孤單的留守老人，不過很快，他又露出老六一般的笑容，“現在知道，為什麼我叫你殘血嗎？
沒有坤老大，你……什麼都不是！”
墨裡煞魚之王，最擅長的便是幻術，蠱惑人心，製造環境。
而齊原最不怕的就是被騙，也不怕幻術。
原因很簡單，他腦袋靈活，很聰明。
更有一雙能夠看到隱藏信息的眼睛。
不會被幻術詐騙。
所以，天克墨裡煞魚之王。
沒有坤老大護衛，海神不就是一隻任由他待宰的殘血嗎？
“有人曾說過，你不可能再度過同一條河，也不可能再吃同一條魚。
今日，我就打破了那人說的話，嘗一嘗……你和之前那一條，誰更好吃。”
玉血級·爆殺飛鳥拳在這一刻啟動。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僅僅是普通的一拳。
穿透所有幻術，直擊海神的心臟。
“不！”癲狂的海神，此時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齊原體內的神嬰呢喃，宛如邪神的低語，直接把它搞的精神錯亂。
齊原一擊之下，它直挺挺地躺下，生命之火緩緩熄滅。
滔天的海浪在這一刻又重複恢複平靜，宛如天穹上點燃的煙花收場。
三十餘滴玉白色的血液出現在齊原的手中。
齊原的神情莫名。
這次的任務，很是輕鬆，還看了一場……電視劇。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陳凡的身上。
此時的陳凡，五臟六腑完全破碎，眼神之中不知是慶幸，還是死寂。
瘋癲的洛不凡也躺在地上，臉是在笑，可那表情比哭還難看。
“謝謝，這樣死去……或許會更好接受一點。”陳凡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齊原，淡淡說道。
他的眼神中，早已沒有色彩。
似乎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關注。
這樣死去，也是一種解脫。
至少，雲煙縣還活了下來不是。
這時，齊原看著陳凡，聲音平靜：“離開之前，要不要聽一些遊戲的隱藏劇情？”
陳凡的生命力在不斷消逝，他沒有回答。
洛不凡也躺在地上，靜靜等待死神的降臨。
不過，齊原還是自顧說道：“任務還沒完成，其實很簡單，洛家與陳家，其實是被……墨裡煞魚之王殺的。
遊戲任務不是說了嗎，調查洛家與陳家被妖物滅門的真相。
顯然……妖物動的手。
其實……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你的家人，還有你的未婚妻，都不是死在你的手中。
是墨裡煞魚之王殺的，隻是，它精通幻術，騙了你們，讓你們覺得，是你們殺的。
至於動機，也很簡單，墨裡煞魚之王的戰力太弱，它需要人保護它。
坤老大是他的人選，雲煙縣的天之驕子洛不凡……也是它看上的人選。”
洛不凡聽到這，身軀抖動了一下。
安巧臉上露出欣喜神色：“我就知道隊長不是這種人，他怎麼可能殺了他的爹娘！”
不過，她按著的陳凡，聽到齊原的話卻很平靜，輕聲問道：“真的嗎？”
“嗯。”齊原點頭。
安巧喜極而泣：“隊長，我們回去，肯定會有道具能夠救你的。”
其餘兩個黑色勁裝男子也開心笑了，這次任務有驚無險。
隻要隊長能夠治好，就是大賺，圓滿收場。
陳凡似乎沒有聽到安巧的話，不停咳嗽，腥紅的血液從嘴角流出，夾雜著臟器的肉沫，他看向安巧：“任務完成以後……去我的住處，把我的東西給……他……作為……報酬……”
交代完這句話，他看了眼不遠處年輕的洛不凡，眼中第一次露出釋然、輕鬆的笑容，手最終無力地垂下。
世界選擇與他和解，他似乎還沒有與自己和解。
陳凡的死，齊原沒有太多感情波動。
畢竟，npc而已，還是個戲份不多的。
“任務終於結束了……我們回去哪？”
“嗯，回之前，還是先埋了吧，死者為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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