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原掃視王都，眼中露出複雜神色。
第五不凡隕落，神臨之名也傳遍天下。
可是，扮演度卻卡在了99%。
距離圓滿，以及解鎖下一個任務，僅有1%。
不過，怎樣都不會增長。
就在這時，幾道身影出現。
柳勝、柳初冬以及浣紗老嫗的身影出現。
浣紗老嫗的眼中露出失落的神情：“神臨……毀了？”
今日，看到神臨為了全城百姓吞食掉所有毒雨，她心中一痛。
其實，在毒雨出現時，她心中就有預感。
她所敬畏、仰慕的那位裁決之神，會為了全城百姓吞下毒雨。
可是……那時的她，竟然心中莫名生出自私想法，希望裁決之神能夠自私一些。
不過，她仰慕的神臨，還是義不容辭選擇了飲儘毒雨。
如今，神臨已毀，她有些失魂落魄。
這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不過是燃起希望，又眼睜睜看著希望掐滅。
“祂……毀了。”齊原平靜說道，“不過，也不算毀。”
這話說的有些玄乎。
柳勝打量著齊原，心中莫名生出一個恐怖的想法：“齊兄弟……你是神臨？”
這世間，怎會有這麼年輕的神級禦兵使？
如果說齊原是神臨，和神臨為一體，那就說得過去。
或許，因為特殊的機遇，鎮國神器神臨化為人形，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意識。
“你是裁決之神？”柳初冬眼中有震驚。
浣紗老嫗眼中迸發出欣喜神色。
裁決之神沒有隕落？
“少爺是天神下凡，是神臨又如何？”陳康飽嘚瑟回答。
齊原點了點頭：“這樣說也沒錯，我可以是神臨，但神臨不是我。”
柳初冬看著齊原，心中泛起驚濤駭浪，她臉上有欣喜，也有著一絲憂慮。
神臨……是人了，有著人的情緒，有著人的思緒，祂還是那位公正無私的神臨嗎？
而這時，齊原的目光落在柳初冬的身上。
“你這樣的人，恐怕有時候很遭人厭煩，不過有時候，也讓人欽佩。
柳初冬，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齊原問道。
齊原見過許多人，但像柳初冬這般純粹的理想主義者很少看到。
就算看到，這種人也一般生活地不好，還很容易被人說沒腦子。
“齊……大哥你說。”柳初冬有些意外。
柳勝連忙對孫女使眼色，生怕柳初冬說錯話。
不過，他終究對牛彈琴，柳初冬沒有懂他的意思。
他隻好抱歉說道：“初冬天真爛漫，若是言語間得罪了齊兄弟，還望齊兄弟不要怪罪！”
齊原笑了笑：“我這人還是有點氣量的。”
雖然齊原殺人多，也經常因為白月光的話生氣，但基本的氣量還是有的。
“你覺得神臨的願望是什麼？”齊原看向柳初冬，詢問道。
如今扮演神臨還缺最後1%才可圓滿。
這缺的是啥，齊原心中隱約有猜測，但不敢確定。
柳初冬微愣，目光變得鋒利起來，她朗聲說道：“手持光明，黑夜驅儘；若有不公，喚我神臨！
這是裁決之神的神言，也自然是祂的期盼。
祂希望能夠讓這世間沒有任何不公，人人平等，公正公平！”
這也是柳初冬的願望。
齊原沉默些許。
恐怕，除了一些特殊的種族，柳初冬所說的這些，不可能實現。
“這恐怕很難實現。”齊原說道。
他也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羅刹國，留在青山界。
想要實現這些……除非他使用大忘心經，給羅刹國的所有人洗腦，在青山界所有生靈的腦海裡植入善良、平等等概念。
這樣的話，天下人都會一個模子一般刻出來的，和機器人一般按照規則生存進行。
這確實符合規則，也能夠達成神臨的願望。
不過，齊原卻是不願意這樣做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權利，雖然可能被齊原隨手斬殺，但他們的思想是自由的。
“難道無法實現，就不去實現了？”柳初冬反問道，“若是每日進步一些，每日都進步，總有一日，這世間便能成為真正的樂土。”
柳初冬目光充滿期待，以及對未來的期望。
這番話，齊原頗為認可。
畢竟藍星上他也是看過許多心靈雞湯的。
就好似小女孩把海水掀起的魚丟入大海。
路人看著密密麻麻的魚說，你救不了所有魚，何必浪費體力，誰在乎呢？
女孩說，這隻魚在乎，這一隻魚也在乎。
齊原能夠做到的，也是目之所及，這世界的風氣要好一些。
罵架比他臟的人少一些。
比他善良的人多一些。
這樣的話，他生活肯定很舒適，即便罵架也能輕鬆罵贏。
柳初冬看著齊原，認真說道：“不過……一切的前提是，這個神臨需要真正的公平、正義，但凡有自我意識的存在，皆……”
柳勝焦急瞪了柳初冬一眼。
可柳初冬沒有理會，繼續說道：“齊大哥，你確定你可以讓這個世界，向神臨所期望的方向發展嗎？”
她的話有些不客氣，也並不理智。
不過，她還是說了。
她注視著齊原，等待著齊原答案。
齊原目光幽深：“難受，又得動腦子了。”
他有些煩躁，繼而看向柳初冬：“你說，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柳初冬看著齊原：“齊大哥，我接下來說的話若是觸怒你，還請您僅僅懲罰我一人，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嬌小玲瓏的柳初冬，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模樣，比金絲雀還顯玲瓏，不過此刻她的眼神卻格外剛毅。
“你隨意說，就算罵我是小狗我也不會生氣的。”齊原淡然一笑。
論起罵人，論起攻擊，誰比得上藍星的評論區。
多看一眼，就讓人破防、血壓升高。
“人都是有私心的，包括我，我的私心雖說打著公平、正義的名號，似乎是為世人好，但這也是私心。
所以，想要真正公平正義，需要消除人性，人心是最難考驗的。
當初的神臨或許可以給這世界帶來真正的理想國，齊大哥有著自己的意識，自己的喜好，即便再公平公正，也會有所偏頗。”
柳初冬櫻桃小嘴絲毫不留情：“我希望齊大哥你能夠……磨滅自己的意識，讓當初的神臨回歸！”
“齊大哥若隕，我也會從這跳下去，讓齊大哥不孤單！”
柳初冬的話，足以石破天驚，讓所有人動容。
就好似封建王朝，一方軍閥領軍進入王城，推翻舊朝，建立新朝準備登基，有人告訴他，皇帝是天下間最大的災禍，請皇帝為了天下黎民，自裁而亡。
浣紗老嫗神情猛地一變，焦急說道：“你怎知裁決之神無法繼續保持公平正義？”
柳勝幽幽一歎，沒有言語。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
這時，齊原看著柳初冬，思緒複雜，他仿佛在長腦子。
約莫十幾息時間過去，齊原的眼中露出欣喜神色。
“我明白了，既然……我無法做神臨，那麼……我就還羅刹國一個神臨！”
這一刻齊原茅塞頓開。
他明白扮演神臨所缺的是什麼。
這還能和瞎眼器師的扮演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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