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麵色倏地一變,眼中神色閃爍不定。
心中暗自思忖:‘這小子雖有些危言聳聽之嫌,但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畢竟步、紹兩家恩怨,長公主也是知道的。
且可能性還很大,否則怎麼就這麼恰巧?福樂一出事,那丫頭就眼巴巴跑來,還隨身帶著對症的藥粉。
若是真是那丫頭所為,梅園守衛森嚴,此女背後必定是有其他幫凶。
紹臨深站在一旁,看著眼前婦人神思不定的模樣,都不用自己多點撥,對方都能順著思路想到男主頭上。
果然——
“是他,七皇子傅南褚!”
長公主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這句話,眼中恨意滔天。
這對天家父子還真是一脈相承啊。
做父親的,利用她們母女倆的親事,拉攏、打壓朝中重臣,做兒子同樣用傷害她女兒,以達到對方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好好!真是好算計啊!倒是本宮這個做姑姑的小看了他。”
長公主怒極反笑,冷著臉,嘴裡一字一句蹦出。
若非理智尚在,她恨不能現在就提刀將那傅南褚給砍了。
‘所幸有這便宜女婿提醒自己,否則她可真要把那步瑤蓮當成女兒的救命恩人對待了。
若是如此,自己還真上那狗崽子的當了。’長公主心底暗道。
紹臨深見她把話聽進去,趕緊提議:
“這事也是小婿的猜測,事關郡主的性命,是與不是,咱們不妨試探一下那步瑤蓮。”
長公主聞言抬眼看他,眼中滿是讚賞點頭。
於是當天晚上。
還在睡夢中的步瑤蓮就被人忽然吵醒,過來傳話的侍女更是焦急催促她前往正院看診。
步瑤蓮一頭霧水的被拉到長公主屋裡,就聽守夜的嬤嬤低聲解釋:
“殿下終日憂心郡主的安危,今個兒好不容易心情舒暢些,恐是大悲大喜之下,傷了心神,步姑娘醫術高明,還請替我們家殿下診治一二。”
步瑤蓮聞言輕咬唇瓣,有些為難道:
“術業有專攻,瑤蓮隻擅長疑難雜症,對於這些病症並不拿手,嬤嬤不如請府醫過來替殿下瞧一瞧?”
“步姑娘的意思,是不肯替殿下治病了?”
老嬤嬤聽罷,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而屋內所有侍女此時也都直勾勾盯著步瑤蓮,仿佛她隻要敢說一個“不”字,立馬就會要了她的命。
步瑤蓮心口一緊,隻能硬著頭皮走到床邊,替麵色蒼白的長公主把脈看診。
所幸她進府前在“桃源”裡放了些醫書,平時在家裝病,也記得幾個頭疼腦熱的方子。
她在裝模作樣把脈後,倒是寫了一個凝神靜心的補氣方子出來,還表示自己得親自熬藥,掌握其中的火候,才能讓長公主藥到病除。
老嬤嬤聞言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讓一名侍女拿著方子去取藥材,而後就將她請到附近的一間小屋裡,讓其準備熬藥。
另一邊。
藥方被侍女接過後,剛從屋裡出來,轉頭就去附近一間廂房內,將其交給幾個府醫把關。
三名頭發花白的府醫一一查看後,都表示這東西隻能說吃不死人,其中劑量沒把控好,同長公主的病症也不對。
“還真是被紹世子給料中了,這賤人,果真是不懷好意。”
旁邊的侍女聞言麵色難看,當即急匆匆回了長公主屋中。
而此時的長公主哪還有方才麵色慘白,神情萎靡不振的模樣,在聽得侍女稟報後,她眼中的殺意那是分毫不曾掩蓋,當即就要命人將步瑤蓮抓起來。
“殿下且慢!”
紹臨深適時阻止道:
“殿下,既然此女並不會醫術,但又真讓郡主的傷勢有所好轉,想來此女是藏有什麼神藥的。
她不是要獨自為您煎藥麼,倒不如派人暗中盯著,且看她將神藥藏在何處?”
“你倒是個機靈的。”
長公主讚許的看了紹臨深一眼,果真暫時按下脾氣,命府暗衛盯著步瑤蓮的動作。
……
於是,茶水間內。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識破的步瑤蓮,正兢兢業業盯著陶罐中的藥材,隻等三碗水煎成一碗後,左右環視,沒看到其他人的身形,趕緊將手探進袖中。
等她將將從裡麵拿出一包藥粉,還不待解開油紙包把藥粉放入藥罐中,就被一顆石子打中手腕。
“啊!”
步瑤蓮痛呼出聲,手上力道一卸,油紙包徑直掉在地上,而後也不知打哪裡冒出的侍衛,轉瞬間就把她按在地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