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夜已深,是否需要傳召餘才人前來侍寢?"
一道刺耳的聲音突然在紹臨深耳畔回響起來。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穩穩當當坐在一把雕刻精美的龍椅之上,手中緊握著一支朱筆,此刻正專注於眼前堆積如山的奏章。
"陛下?"
一名身材矮小肥胖的內侍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輕聲問道。
紹臨深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名內侍卻像被雷擊中一般,渾身一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你們都退下吧。"
紹臨深的聲音平靜而威嚴,沒有絲毫波瀾。
"喏!"
大殿內所有人異口同聲應下,緊接著便秩序井然地退出大殿。
眼見殿中空無一人,紹臨深這才閉目翻閱起腦中的記憶。
隨後,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本世界的大致情節:
元康帝“紹臨深”,十歲登臨皇位,十六歲親政,在位四十八載,其間勵精圖治,輕徭薄賦,使百姓安居樂業,國家繁榮昌盛。
隻可惜,如此賢明的君主,膝下竟無兒無女,後繼之人僅是宗室子弟。
以至於後世人們每每談起這位乾元帝,無不扼腕歎息,這種情緒日積月累,竟引來所謂的‘生子係統’。
恰巧,現代女大學生陳清語就是元康帝的迷妹,且這人還身患癌症,命不久矣。
於是被係統選中穿越而來,試圖改變對方無子的結局。
在古代五年裡,陳清語用心記錄著元康帝的點點滴滴,一顰一笑。
所有人都知道,她眼裡隻有元康帝。
為了他,自己可以豁出一切。
知道對方喜歡書法,從未拿過毛筆的她,風雨無阻,每天花五個時辰練字。
期間學彈琴,練舞蹈,隻為了博得對方那一抹轉瞬即逝的淺笑。
可惜,她的這份深情終究錯付。
五年時光,無論她為這個男人付出多少,對方居然都無動於衷,就像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
陳清語心冷了,也累了。
她決定放棄攻略,甘願回到現代麵對死亡。
係統把宿主的努力看在眼裡,不忍心看她死去,提出更換攻略目標。
表示隻要元康帝有子,就不算違背任務。
於是,陳清語心如死灰之下乾脆委身一直鐘情自己的寧王,為對方生了一對龍鳳胎。
偏偏這時候,當初如何努力都換不來一個正眼的男人,如今卻又把她捧若珍寶。
【嗬,男人!】
陳清語經此一事,也算徹底看清對方真麵目。
這個男人壓根沒有心肝。
至此,她索性接受了寧王的愛意,將這無情的男人拉下皇位……
紹臨深看到這,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這什麼智障玩意兒。
真當全天下都是她爸媽呢,哦,你努力了,大家就得捧著你、給你回應?
他堂堂一國之君,天下主宰,你個小小的後宮嬪妃,平日努力學習技藝討皇帝歡心,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還狗屁的“付出良多”。
要這麼算,這後宮上到皇後,下到灑掃宮女,誰不是為了皇帝的喜怒打轉。
怎麼就你特殊,就顯得你能耐是吧?
嗬,呸!
與人珠胎暗結,最後還夥同奸夫裡應外合,長期在原主的飲食裡下毒,使他性情大變,生生成為一個嗜血暴君,最後被人刺殺身亡。
好好一個千古明君,竟落得比原來的結局還慘。
可彆說什麼穿越而來拯救他的,簡直侮辱了“拯救”兩字。
這妥妥就是個害人精麼。
偏偏到最後,那對奸夫淫婦,一個成了手握重權的攝政王;另一個則是成為太後,自此掌控後宮,抱著小皇帝垂簾聽政。
這兩個上不得台麵的狗東西,公然在朝堂之上眉目傳情,視國家大事如兒戲般隨意擺弄,最終導致了國家的衰敗和滅亡。
還害得百姓流離失所,北方的異族趁機大舉入侵,無數生命慘死於屠刀之下。
而這對奸夫淫婦,竟然還能夠借助所謂的“生子係統”,帶著一大串孽種,過上逍遙快活、與世無爭的隱居生活!
“哐——”
紹臨深一拳砸在龍案上,頭頂簡直火冒三丈:
【幡哥,給我找找那賤人在哪兒,老子現在就去把人砍了。】
這種晦氣玩意兒,現在不殺,難道還留著過年不成?
【咳,那個……深哥】
識海內,盤古幡扭扭捏捏乾咳一聲: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彆急,這事咱們先放一放。我這兒有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紹臨深麵無表情道:
【我什麼都不想聽,就想你馬上出來給我打一頓出出氣。
說吧,你又背著我弄了什麼妖蛾子?】
恰在這時候,就聽到殿外傳來一陣喧鬨聲。
“陛下,大喜事啊!”
“陛下,嘉燕軒的小太監來稟報,那位陳美人有喜了。”
剛才那個矮胖內侍的聲音傳入殿裡,引得紹臨深動作一頓,眉頭都不自覺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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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古幡在識海中適時出聲:
【額,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深哥,恭喜你,你要喜當爹了。】
【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穿過來呢,還是你丫的故意看我笑話?】紹臨深憋了一肚子氣。
他忍了又忍,還是覺得氣不順,乾脆勾動神識將這坑貨逮住,蹬掉腳上的靴子,也不管對方吱哇亂叫,直接當成抹布將每個腳指頭搓一遍。
“唰!”
一塊被蹂躪得不成樣子的黃布條橫呈在磚石上,發出“嚶嚶嚶”的哭泣聲。
紹臨深出了口惡氣,看著這家夥在地上來回翻滾,不時悄摸摸打量自己的模樣,抽了抽嘴角,沒好氣道:
【彆裝了,趕緊有事說事。】
【哎,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