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紹臨深悠悠地從睡夢中醒來。
他伸了個懶腰,起身換上一身細棉布縫製的新衣,那衣服質地柔軟,穿在身上頗為舒適。
隨後,他又從懷中掏出先前那顆培元丹,小心翼翼地刮下一些粉末,仰頭吞服下去。
他靜靜地感受著丹藥在體內逐漸生效,那股力量如同潺潺溪流,滋潤著體內的暗傷。
待一切妥當後,他才慢悠悠地出了城,來到一輛回程的馬車前。
相比於牛騾拉的木板車,雖然坐上這輛馬車得多花五文錢,可那有棚頂的車廂,確實顯得舒適許多。
紹臨深愜意地倚靠在車壁上,隨著馬車一路搖搖晃晃,他竟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馬車停在棲河縣城門口。
他本想轉乘牛車回村,可突然想起“自己”已經許久不見還在縣裡讀書的三弟,心念一動,索性決定進縣城好好會一會對方。
……
老三紹誌學,現年二十六歲,這十幾年來一直埋頭讀書,可彆說秀才了,就連個童生都沒考上。
然而,他卻整天自命清高,自以為是個讀書人,對在地裡辛勤刨食的原身滿心看不起,時常惡語相向,一有機會就對原身加以貶低。
至於紹大山和二房的紹長貴,因為他們手裡有錢,哪怕紹誌學心底同樣瞧不上他們,但麵上卻客客氣氣的。
不過前些年,在孫氏還沒生下兩個兒子之前,家中對於紹誌學讀書這件事,雖心有怨言,覺得供養他這麼久,卻半點回報都看不到。
可也正是因為投入太多,一時半會兒也不舍得真的斷了紹誌學的讀書科舉之路。
而等到這幾年,孫氏接連生下兩個男娃,紹誌學又始終沒考出什麼名堂後,再繼續養著三房一家四口,二房就有了很大的意見。
依照原本的劇情裡。
因為有老兩口逼迫原身認下醜事,給吳寡婦和離書,還給了五兩銀子作為支撐,這才又讓紹誌學在書院僵持了大半年。
直到九月天降大雪,被迫回村後,一家老小又有原身和黑狗養著。
二房和三房的矛盾自然沒有爆發。
但這輩子,紹臨深可不想再讓那些吸血蟲扒著自己。
依著原身的記憶,紹臨深很快就找到了老三紹誌學就讀的書院外。
看著看門的小嘶,紹臨深心念一動,突然想起老三那家夥在縣裡還有個老相好的寡婦,就住在附近的桂花巷裡。
他靈機一動,乾脆故技重施,給路邊玩耍的一名孩童買了一串糖葫蘆,讓他幫自己去傳個話:
“桂花巷裡的劉叔特意讓我來找一位紹姓書生。
劉叔說,你之前找他縫製的衣裳,他已經做好了,想問問你待會兒可有空,過去把賬結算一下。”
那小童口齒伶俐,一字不落地把話講完,然後看著麵前的白麵書生,一把將手裡提著的小包袱塞到對方懷裡,不等人阻攔,轉身就撒腿跑開了。
紹誌學方才聽門房說外頭有人找自己,一開始還以為是二哥過來看望他。
畢竟,比起他那個寡言少語,隻知道埋頭在地裡勞作的大哥,自己這位二哥顯得通情達理,更有兄弟情。